正文

剪刀、石頭、布(10)

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一次遠(yuǎn)行 作者:蒹葭蒼蒼


他供她讀完了高中。海鷗堅持不上大學(xué)。她在王軒轅的公司里,做一個小小的統(tǒng)計員。十八歲以前,海鷗喊王軒轅,叔叔。如今,她喊他,王總。不久后,她就喊他,軒轅。

不是沒有年輕的單身男人可以愛,只是這個男人是她繼父親之后最親近、最可信賴的人。她也知道,他們是不能相愛的??稍谂⒌膼矍槔?,是沒有隱忍這樣的詞的。她生來就不是一個善于隱忍的人。

青春是一個多么美好的東西,十八歲的男人喜歡十八歲的女人,二十八歲的男人也喜歡十八歲的女人,三十八歲四十八歲的男人同樣喜歡十八歲的女人。只要是男人。王軒轅為什么不可以呢? 他為她租了房子,就是路程父母那一套舊房子。她等他不定時地臨幸。在公司里,除了眼神的交接,沒有破綻。她在小小的房子里為他煲湯,女人愛一個男人,總是想寵愛他的胃。她為他買白色的襪子,買白色的底褲。但是他都不能穿走,只有在她的床上,他才完全屬于她的。

她的柜子里,總有他的拖鞋;她的廚房里,有他專用的杯子;她的床上,有他專用的底褲睡衣;她的心里,有他專有的位置。而他的家,她只在父親去世那年去過一次,他的妻子看她的眼神,就是簡單兩個字:打發(fā)。那幢乳白色的歐式別墅,她永遠(yuǎn)不會是女主人。那里,沒有任何一樣屬于她的東西。

她是他的情人,港灣,臨時住所。他也不會陪她過元旦和春節(jié)?;蛟S,連處暑小寒也不過的。

他的底線是,不影響正常的生活。他一直守住了。而她的底線在哪里呢?她曾經(jīng)有的,只是,她自己一次次把它沖破了。

沫沫和路程坐在這一張張寫滿黑字的白紙面前,難于呼吸。 沫沫發(fā)現(xiàn)一頁日記,有些殘缺,是用橫格子筆記本寫的。字跡同照片背后的一樣。

于海鷗寫的。她說,今天,朗朗來看我,她是我唯一可以稱為朋友的人了。她說,喂,海鷗,你這樣可是不成的。你這樣,到時候,死了都沒人管!你得為他生一個孩子,保障自己的權(quán)益!

她的這句話,忽然讓我清晰地意識到,這個世界,我其實是一無所有的。一無所有!因為我把王軒轅當(dāng)作了一切。以前認(rèn)為自己只有兩條路,要么離開,開始屬于自己的人生;要么繼續(xù)陷在王軒轅這個空城里。現(xiàn)在,我知道了,我可以有孩子。

沫沫的眼睛又濕又痛。日記沒有了。據(jù)警方資料顯示,這是在于海鷗身上找到的。其他的,已經(jīng)被血染透,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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