澆油。梁楚不在的這兩個月里一群女人本打算趁朱寶珠沒有男人當(dāng)靠山的時候好好整治她,結(jié)果事情總有意外。無論她們怎么用言語相激,朱寶珠都不為所動,甚至繁忙的她壓根不出現(xiàn)在她們面前。幾個女人有幾天忍不住跑去朱寶齋找樂子,這個說看上哪支金簪,那個說看上某對玉鐲。還特別選在梁太爺也在的飯桌上說起心思,幾個人料想朱寶珠不會不識趣地跟她們收錢,孰料她們樂滋滋地挑好東西,朱寶珠卻一分不少地伸手討錢,當(dāng)著梁太爺?shù)拿娼z毫不留情。
朱寶珠臉色鐵青,咬唇瞪著絲毫不見悔意的梁楚,心中煩躁沉重。她有預(yù)感,自己若再靠過去,梁楚指不定會打人。朱寶珠氣息紊亂,她知道打女人的男人大有存在,但是她嫁給梁楚以來相處十分融洽,這會兒根本接受不了梁楚對她動粗施暴。梁楚明明是很溫和甚至體貼的一個男人。而讓梁楚變成這樣不冷靜,朱寶珠清楚這和蘇二少以及那個孩子有很大的關(guān)聯(lián)。明明是誤會,憑什么讓小小的誤會使得夫妻二人反目?朱寶珠迫不及待地想解釋,到底還是因為眼下情況不適而悶悶閉上嘴巴。沒和梁楚說明誤會之前她不再理睬梁家的事,沉默地退到一邊權(quán)當(dāng)一道影子。小丫頭被打死也好被嫁掉也好都和她無關(guān)。
“你們這些女人!”朱寶珠才退去角落,梁楚泄氣般的聳拉下肩膀吐出這句似怒似怨的話,咬著唇用猩紅的眼眸盯著哭泣的母女倆。朱寶珠在他的背后很遠的陰影里,這一聲飽含怒火和悲哀的嘆息卻深深扎進心坎。朱寶珠一目了然,你們這些女人 這些女人包括她。你們這些女人,不安分,不上進,不知恥,不惜福 你們這些女人,為何不能讓他省省心?
明知道他在氣頭上,朱寶珠還是被這句話刺得心酸頭痛。整個安水城的男人女人見到她和蘇二少一起進出的甚多,卻無一人會因此罵她不守婦道。如今唯一一個這么在心里罵她的卻是丈夫梁楚。他到底是用哪只眼睛看到她和蘇二少的奸情?是,她以前對蘇二少有非嫁不可的女兒心思,然輾轉(zhuǎn)這么多年,她朱寶珠只是梁楚的妻子,愿意跟他攜手一生、白頭相依的妻子。不是勉勉強強地委屈自己過日子,不是抱著對舊人的念念不舍胡湊,不是要他梁楚頂著綠帽子招搖過市。她想被這個男人愛護一生,亦想沒有任何芥蒂地照顧他一世。
“說出那個男人,他要是愿意娶你就立刻嫁掉,他要是不認你就去死。路是你自己選的,錯也是你自己犯的,現(xiàn)在找誰哭都沒用?!绷撼潇o下來的聲音回蕩在廳中,廳內(nèi)一時又陷入寂靜。
過了好半晌,眾人才聽到小丫頭哭哭啼啼道:“他是南方人士,姓蘇 單名一個博字 現(xiàn)住在九重客棧 ”
一句結(jié)結(jié)巴巴的話聽得梁楚火冒三丈,心里發(fā)誓用盡所有辦法都得讓那個野男人娶了小丫頭。
然而聽在朱寶珠耳朵里,不比晴天霹靂來得舒坦多少。
姓蘇,單名一個博字。南方人士,住在九重客棧。符合這些說辭的,翻遍湘江只有一人是也。
“小香兒,你可知道撒謊會叫你死得更慘?”朱寶珠從角落里走上前,步步直逼眼神躲閃的小丫頭。朱寶珠心中冷哼,小小一個丫頭不懂世事,這些話,這些謊言,怕是早有預(yù)謀。要么,小香兒壓根沒懷孕;要么,她懷孕了卻故意揪出蘇二少這個大肥羊平添一頂綠帽子。
蘇二少不是圣人,但也絕對不會對一個小丫頭出手,真看上了她大可直接帶走。他是什么樣的人,朱寶珠倒是明白幾分的。朱寶珠甚至肯定,蘇二少壓根沒有見過梁舉人這位小孫女,這小丫頭也沒有見過蘇二少。
見過蘇二少,并且會巴巴拉他下水的人
朱寶珠似笑非笑地掃向小香兒那位眼淚婆娑的娘和諸位奶奶。二姨太跳出來一通嚷叫:“那什么蘇少爺真是個急性子,真看上了小香兒不如早些上門提親得了,這下倒好,差點害死小香兒。我說小楚啊,你趕緊派人去九重客棧把那什么蘇少爺抓回來跟小香兒拜堂,省得夜長夢多?!?/p>
梁楚看她一眼,卻不急著照做,反而將疑問拋向臉色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