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興地回家,接二連三的破事卻折騰掉他所有歸家的喜悅和一年來藏盡的暴脾氣。
知府大人有意無意的折磨,自己夫人和一個野男人卿卿我我,家里未嫁的小妹被搞大肚子!
尖利的哭罵一聲聲刺進耳朵,滲入混沌一片的腦海,梁楚只覺自己快要炸開。
“哇哇 哇 ”朱寶珠懷里的孩子受不住壓抑的氣氛,嚇得放聲大哭。
轟
孩子的哭聲成了引火線,梁楚緊繃的神經(jīng)啪的一聲,斷了。
似有所感的朱寶珠渾身一僵,來不及阻止,梁楚已經(jīng)掄起楠木鏤花木椅,毫不留情地朝著正中香案狠狠砸去。
頓時,木椅支離破碎,梁府寂然無聲。
正廳里再無一人敢發(fā)出聲音,全都畏縮地低著腦袋,大氣不出。
梁楚這一椅子砸下去似乎去了不少怒火,急喘兩下便鎮(zhèn)定下來,大步流星走向嚇呆的小姑娘。梁楚盯著她哭紅的眼睛,巴掌大的臉稚氣滿滿,梁楚頓時更加厭惡,長得如此乖巧怯懦的小丫頭卻做出敗壞門風(fēng)的丑事。
小丫頭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本來止住的眼淚再次橫流,凄慘兮兮地癱在地上拼命憋著哭音。
旁邊的女人見狀又抹著眼淚大哭大叫:“哎喲,我這是造的什么孽啊,生出這么個不要臉的女兒,你做出這種事還活著做什么?你怎么不去死啊,造孽的?。 ?/p>
女人一邊哭一邊偷看梁楚的臉色。梁楚輕哼一聲,揚手在摔倒的香案下抽出一根木棍丟給女人,“你女兒不守婦道敗壞門風(fēng),我這個當(dāng)家的還真沒臉抓著她去貞節(jié)牌坊游街示眾,做錯事的是她,丟的卻是我和梁記的臉。既然你也容不了她,干脆一棍子打死最好,知府大人不會怪罪你的?!绷撼f著硬將木棍塞進女人的手里,女人嚇得尖叫一聲,連退幾步不可置信地質(zhì)問梁楚,“你你你你 怎能 ”
“我怎么?我是梁家的主子,我說如何就如何。不然您老倒是告訴我,您這女兒留著干什么?打掉孩子也是一個破鞋,留著孩子更不可能。左右都是沒人會要的,梁家可不能養(yǎng)一個沒用的姑娘養(yǎng)到老,您說對不對?”梁楚語氣嚴肅得很,一點也看不出他是開玩笑。女人露出恐懼的神色,這下眼淚是真的嘩嘩落下,頓時撲到女兒身上大哭,“你不能打死她,我就這么一個女兒啊!嗚嗚嗚嗚 相公,公公,你們倒是說說話啊,你們不能看著香兒被打死??!”女人求救地看向自己的丈夫和公公梁舉人,但是向來懦弱的梁威武只是皺著眉別開臉去,梁舉人則氣得渾身顫抖道:“你平時怎么教孩子的?現(xiàn)在出這種事怪誰?”
女人立時軟了下去,撲在女兒身上哇哇大哭。小丫頭聽見自己要死了,頓時和母親哭抱作一團,“娘,我不想死啊 嗚嗚 ”
一直沒出聲的二姨太走過來,痛心疾首地戳著小丫頭的額頭,“你這丫頭虧我平時寵著你,連展家那樣的大戶上門提親都沒舍得讓你嫁,還生怕委屈了你。你倒好,自己毀了自己一生。你給我說清楚,讓你大肚子的野男人姓甚名誰,眼下只要那個男人娶你,這事我們一家就咽在肚子里爛掉算了!”二姨太說罷又討好地看向梁楚,好聲好氣地勸慰,“小楚你才從洪湖回來本就累了,別讓這事氣壞了身子。真把香兒打死太不吉利了,我看只要找出那個男人事情就好辦。堵住下人的嘴巴家丑不會外揚,小楚莫氣。死丫頭,你倒是說那個男人是誰?”
梁桐香被二姨太一推搡,頓時撞到桌角上,頭昏眼花畏畏縮縮好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二姨太又氣又急,連連逼問。香兒她娘見狀又是大號大哭,娘倆凄慘的模樣如同死了男人似的。
眼見這么一鬧騰,梁楚的怒火再次上涌,踱步在人前頻繁地走來走去,額頭青筋暴起。朱寶珠心中一聲嘆息,將孩子丟給玉容便走上前拉住梁楚,“相公你冷靜點,坐下來喝口茶可好?這事急不來,別慌別惱。”
急躁的梁楚揚手將朱寶珠揮開,一點好臉色也不給。朱寶珠雖然比他胖,但力氣可沒他大,頓時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倒在地上。旁邊看戲的幾個女人皆沒能掩住眼中的驚訝和幸災(zāi)樂禍,就差沒沖上去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