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妝,擺了一條大街,可把一堆人驚醒了。而梁家太爺自然不可能讓外人將來說閑話娶媳婦有偏心,這場婚禮的排場不能比當年的婚禮差。梁太爺還有自己的私心偏好,他喜歡如今的兒媳婦,私下留給她的東西比當年好多了。當年舍不得拿出來的玉白菜如今送給了過門的朱寶珠,朱寶珠絲毫不知道那玉白菜是婆婆的遺物,更不知道公公的偏好,只有少許老輩仆人看在眼里,對這位新嫁夫人絲毫不敢小瞧。
又是,洞房花燭夜。
朱寶珠在新房里等了很久。燭火搖曳,隨著一股酒氣,新郎穩(wěn)步踏了進來。
他走過床邊,掀了她的蓋頭。他雙眸清明,沒醉。
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看不出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他似乎一直如此。相比前任丈夫的嫌惡,對比他的平淡朱寶珠并不太介意。
他拿過丫鬟手里的酒水,兩人像朋友般喝了交杯酒。他一飲而盡,還朝她亮出杯底,她忘記了羞怯,心境平和。
“寶珠餓不餓?一天沒吃東西吧。玉容去廚房端些吃的來。”他揚手吩咐。她失笑,哪個新娘不會餓,一整天不言不語更別說喝水吃東西,不但餓,還很疲乏。
玉容端來的酒菜是單獨準備的,似乎梁楚早就吩咐好了。
朱寶珠坐上桌,細細品味晚宴。梁楚遣退下人們,陪她吃飯飲酒。
“我一直在喝酒,粒米未進,比你還餓?!绷撼χf,沒有他人在旁,梁楚的吃相有點狼吞虎咽。“寶珠,我敬你?!?/p>
他舉杯,雙眸清亮,很真誠。只是她不知道他為何而敬。
她笑著舉杯,喝了整杯烈酒,喉嚨火辣辣的疼,白皙的臉紅透了。
“有人說我脾氣暴躁喜歡打罵女人?!彼鋈贿@么開口了。
朱寶珠愣住,很想說看起來真不像。
梁楚與她對視,莞爾一笑,“我不喜歡打罵女人,更不喜歡那樣對自己的女人,你信嗎?”
那灼灼的目光,叫她不信都難,只是莫名地,她的心有點抽痛,大概是喝醉了,渾身都不太舒服。
梁楚見她點頭,立即笑了。平時看起來或淡漠或嚴肅的眼神,像大雪融化后的春。
梁楚不再多言,自己匆匆吃飽,不時給他的新夫人夾菜。見朱寶珠也飯飽以后,喚丫鬟收走屋內的殘局,這時候,朱寶珠都快醉入夢里,倒在床上沒有一點力氣。
他靜靜看著新夫人,緩緩吹滅屋內的紅燭,爬上床,退去她的紅裝。
忽來的冰涼讓朱寶珠清醒,眼里露出慌亂恐懼。
黑暗里,梁楚停住了手。
朱寶珠在漆黑中張大眼睛,隱隱只看到靜坐的男人輪廓。
“我 沒事 ”朱寶珠艱難地妥協(xié)。
黑影又開始動作,她聽到自己激烈的心跳,還能聞到跟前男人的味道。第一次和一個男人肌膚相親,如此親密,如此溫暖
如果他能夠更溫柔一點,她真的會醉死夢中。
他似乎在沖動的深入后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稍稍停住動作,喘氣問她:“你第一次?”
朱寶珠羞愧得不知如何是好,無論說與不說都很丟人。
他可能猜到大概,沒有追問她的難堪,只不過心情更好了些,抱著她的身體,那是粗魯還是激情,朱寶珠無法分辨,只能跟著他沉浮,最后沉寂在夢里。
窗外鳥語花香跳入屋內,熟睡的朱寶珠隨之轉醒,眼眸中一道模糊偉岸的人影在床前晃動。朱寶珠頓時清醒,正在穿衣的梁楚回頭,見她醒了便莞爾輕語,“要是累可以繼續(xù)睡會兒?!?/p>
朱寶珠聞言哪里還睡得下去,待會兒還得給公公敬茶,而且腹中空虛,著實餓了。
梁楚穿好衣裳已然坐到銅鏡前梳理自己的頭發(fā)。朱寶珠叫玉容將她的新衣拿出,成親第二天她還是要穿紅衣,是淺淺的桃紅,雖不如嫁衣那樣的喜慶,在這暖春時節(jié)卻格外合適。她從不缺新衣,父母寵她,在她出嫁的時候準備了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裳各兩箱,她自己雖然身段不佳,但是不妨礙她愛美之心,喜歡什么樣的衣裳從不虧待自己,買回來便是。
朱寶珠穿好衣裳走向梁楚,梁楚已經打理整齊,瞥了眼跟在朱寶珠身后伺候的玉容,微微蹙眉道:“寶珠,你自己不會梳妝?”
朱寶珠一愣,搖頭,“我會。”
“那好,以后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