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去踹她的床:“你無聊不?快點給我下來?!?/p>
她跳下來的時候,手指上有什么閃了一下我的眼,仔細(xì)一看,是一枚亮亮的小白金戒。
“曾小白你發(fā)財了?”
她抬手看看:“哦,不值很多錢,那個誰送的,明年不是指環(huán)年嘛,改天你也讓沈送你一個。”
那個誰是她新男朋友,家里貌似做工程的,挺有銀子。
我被她說得心動。
從小到大我們互通有無的玩意兒多了,但他的確沒送給過我什么能正經(jīng)算信物的。上次拿給我的創(chuàng)口貼我都沒舍得用,收在錢夾里,但我總不能貼這個在手指上到處給人家秀。
沈思博,快點來把我套牢吧,不說鉆石白金,十塊錢的就可以。
我篤定我開口他就會答應(yīng),但沒這個道理。我再彪悍,問男的要戒指這種事,還是有障礙。
于是去市區(qū)的一路上,大半時間我都在糾結(jié)這個問題。想得無奈了往旁邊一瞥,沈思博就著前座的椅背,下巴墊在手上,擰著眉頭不知在沉默什么。
公車駛過葉子掉光的法梧,有少年騎單車沿街飛馳而去。他驀地倒抽一口氣,恍然般低聲自語:“哦,對了?!?/p>
我看他:“???”
“突然想起來點事。”他眉目舒展,眼底有笑意。
“哦?!蔽也皇呛苋菀缀闷娴娜耍呐聦Ψ绞巧蛩疾?,他要說自己會說,再者我信得過他,所以我一般不追問。
他也就真的什么都沒說。
謝端安坐于車前排,卻在這時莫名回頭,視線穿過人群落在我們身上,我對她伸三個指頭晃晃,示意我們還有三站路。她點頭,微微地笑。
沈思博卻轉(zhuǎn)過臉去,面向窗外,我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們于半小時前見的面,彼此似乎都有點驚訝,沈思博自個兒想了會,上車對我說:“奇怪,我看你的室友有點眼熟?!?/p>
我腦子還停在怎么算計他一個信物的念頭上:“哪個?”
“謝端。”
“不奇怪啊,L大也就這么大點地方。再說了,你們上星期見過,就是你給我說鬼故事那晚?!?/p>
“她?”
“可不就是嗎?!?/p>
他若有所思地嗯了一聲。然后我們就岔到了別的話題上。
晚上吃的香辣蟹,我向來對鮮腥的東西不怎么喜愛,聞著花椒酥麻的香氣,看他們大快朵頤,我自己吃西紅柿炒雞蛋和糖醋排骨。
謝端也不吃。一雙小白手干干凈凈,守著一盤香菇青菜。
“不合你胃口?”沈思博和氣地問她,“別光吃青菜。莊凝,她還愛吃什么?”
“對啊?!蔽覍χx端說,“你可別跟他客氣。盡管提。”
“哦不是的?!敝x端趕快伸筷子去夾螃蟹,怎么夾的起來。她臉紅紅的,手足無措的樣子。
曾小白一手持鉗一手持醋:“你裝哪門子貴族?上手啊?!?/p>
我瞪她一眼,然后碰碰沈思博,他了然地伸手把一只蟹掰開遞到謝端碗中:“我動手你不介意吧?”
“哦不,謝謝,謝謝?!?/p>
他收手回來,我把紙巾塞給他。
蘇瑪說:“???莊凝也不吃?!?/p>
“她啊。”沈思博擦手,看我一眼,溫柔梯己地笑,“發(fā)給她一盤西紅柿炒雞蛋她就能吃完飯,沒事,主要是請你們。”
他笑得如此迷人,我頭一昏,竟然犯下如此勾當(dāng)——我撒嬌了:
“誰說沒事。我也要。”
沈思博掰一只蟹,放在我碗里,我后悔,咬著筷子盯了它幾秒:“我不吃行不行?”
“不行?!彼е鴥芍皇?,指尖沾滿醬汁,瞪我,“快點兒把它吃完?!?/p>
“……那好吧?!蔽易宰髂?,沒得多說,低頭去對付眼前這半只無腸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