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克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了興趣,喬·坦普爾平靜地盯著埃勒里的嘴唇,但還帶有某種控制住的擔心,好像她害怕他說出的話。
"不尋常?"柯克很困惑地說。
"的確,因為希伯來文是一種很特殊的語言,不管在書寫時和印刷時,它都是倒著寫的。"
"倒著寫?"戴弗西小姐倒抽一口涼氣,說,"噢,先生,那是--"
"是倒著寫下來的,"埃勒里說,"也是倒著讀,倒著印的。與所有拉丁語相比,它的一切都是倒著的,對嗎,博士?"
"當然,絕對正確。"老先生吼道,"為什么你一直圍繞著它與拉丁語不同的話題?看在巴珊的公牛①的份上,告訴我為什么這讓你吃驚?"
"因為,"埃勒里很抱歉似的道,"這是件把什么都倒過來的案子。"
"哦,上蒼保佑謙卑的學者。"柯克博士呻吟道,"這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兒啊?我要找回我的書!你和你的倒轉(zhuǎn)趕緊一邊兒去吧!"他頓住,干巴巴的雙眼射出一絲火光。"聽著,白癡,你是否指控我是那個不合邏輯的殺人兇犯?"
"我沒有指控任何人,"埃勒里說,"但是你不能否認在目前這個狀況下確實十分古怪。"
"戴上你的帽子,"柯克博士喊道,"去把我的書找回來!"
埃勒里嘆了口氣,牢牢抓住他的手杖說:"我很抱歉,博士,但是此刻,我還沒辦法找回你的書。你可以打電話給我的父親--奎因探長--他在警察總局,告訴他目前所發(fā)生的事……坦普爾小姐。"
她吃了一驚。"什么,奎因先生?"
"請原諒,我們出去一會兒。"當奎因拉著這位嬌小的女士到走廊上,并且緊緊地關上身后那道門時,所有的人都很驚訝。"為什么你以前沒提過蓮花?"
"提過什么,奎因先生?"
"我剛剛想起來的。為什么你沒提起,在整個中國文化中最明顯的顛倒的例子是中國的語言?"
"語言?噢,"她淡淡一笑。"你真是個多疑的人,奎因先生。我只是沒想到。你的意思當然沒錯,除了希伯來文,中文可能是這世界上唯一倒過來印刷的文字,它的寫法也是從上往下寫,和一般的橫式書寫不同。這又怎么了?"
"沒事,只是,"埃勒里低聲地說,"你忘了提。"
她跺跺腳。"唉,你也和其他人一樣不可理喻!這里的空氣中有什么讓人變笨的東西嗎?除了唐納德·柯克以外,好像每個人都有點兒輕微的精神錯亂,甚至他也--我猜我也忘了提這個。你很難說出它究竟有什么意思。你注意到?jīng)]有,小偷沒偷柯克博士的中文書籍!"
"那的確令我很困擾,"埃勒里皺著眉說,"到底怎么了?一不小心就忽略了重要的意義。也許我是在小題大做。無論如何,這些事需要想清楚……中國、中國、中國!我開始希望我是陳查理①可以揭開這個東方民族神秘的面紗,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完全被搞糊涂了,想不出一點兒頭緒,一點兒辦法也沒有。這真是世界上最神秘的兇案了。"
"我希望,"坦普爾小姐雙目低垂。"我能幫上你的忙,真的。"
"哦,"埃勒里說,"謝謝你,坦普爾小姐,"他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握。"事情可能一直這么糟,而且不一定會好轉(zhuǎn)。只有上帝知道明天有什么會被倒轉(zhuǎn)過來。"
☆ 挑戰(zhàn)讀者
在過去寫的小說中,我漏了一個很好的主意。一些好人--似乎是很久以前--發(fā)現(xiàn)有一位名叫奎因的紳士在寫偵探小說,如果他們堅持在讀這些值得一讀的作品,就會想起在早期的書里,我會在每本書的一個關鍵性的段落中插入一節(jié)給讀者的挑戰(zhàn)。
然而,發(fā)生了一些事,準確地說,我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我記得我寫完一本書,謄稿完畢之后,有一個校對的人在出版社看校樣--他的確是一個眼光敏銳的人--他告訴我每本書通常有的挑戰(zhàn)漏掉了??雌饋硎俏彝浟藢?。在匆忙之中,我草草補充上這一部分,在最后一刻插入書中。良知催促我開始檢查以往的作品,我發(fā)現(xiàn)在這本書之前也我曾經(jīng)忘記在另一本書寫一節(jié)挑戰(zhàn)。相信我,在Longa Dies Non Sedavit Vulnear Mentis①一書中也遺漏了。
我的發(fā)行人非常堅持奎因的書該有的原來的風格,所以現(xiàn)在我要奉上……挑戰(zhàn)。小事一樁。我認為《中國橘子之謎》讀到這里,所有你們得到的線索已足以讓你解開這樁神秘的案子。你應該有能力,在此時此刻,去解決在唐納德·柯克的接待室里發(fā)生的謀殺這個無名矮個子的案件。所有的事情都交待了,沒有漏掉任何基本線索和事實。你們能把它們放在一起并且--當然不是瞎猜--循著邏輯推理的途徑,找到那個唯一可能的解決之道嗎?
埃勒里·奎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