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他說,"歡迎他們來接手。反正我從不喜歡華盛頓。那里的街道通往四面八方, 而且那兒的夏天他媽的真能把你給熱死。"
接下來幾天我找到了一些事情做。我去中城北區(qū)分局找喬·德金,他替我打了幾個電話,確定了給阿德里安·惠特菲爾德的那封公開信與威爾的前幾封信出自同一個人的手筆(或至少字句的排列是同一個方式,而且是同一款打字機(jī)打的)。我之前只是憑寫作的風(fēng)格判斷,也覺得是同一個人,但這種事情我必須確定才行。
即使如此,我還是花了一些時間,查一查是否有人出于個人恩怨而想取惠特菲爾德的性命。他離過兩次婚,現(xiàn)在與他的第三任妻子也已申請分居,他的現(xiàn)任妻子住在康涅狄格州。每次婚姻都有一個小孩,而我記得他唯一的兒子(排行老大)兩年前曾因為賣一批值幾百塊的迷幻藥給一名便衣警察而遭到逮捕。后來案子被撤銷了,顯然他是把毒品的大盤商供了出來以獲得減型??雌饋硭坪跤悬c(diǎn)線索,不過最后卻沒有查出些什么。
我比較喜歡出于私人恩怨殺人這個想法。這也不是第一次有人將個人動機(jī)隱藏在連續(xù)謀殺的煙幕后面。有時某個投機(jī)取巧的人會把他個人獨(dú)立的謀殺行動假裝成某樁連續(xù)殺人案的其中之一 -- 我就遇到過一次,兇手用冰錐,模仿的人也用冰錐。另外我還知道幾個案子,兇手先隨意亂殺幾個人,最后用同樣的模式干掉某個他真正想殺的人。這是最明顯的轉(zhuǎn)移注意的一種方式。不過不見得奏效,因為早晚警方的例行辦案程序會過濾每一個有個人動機(jī)的人,而只要他們開始注意,就都會有所發(fā)現(xiàn)。
如果這是個煙幕,那么威爾就得制造出很多煙。為了要勒住你太太的脖子并且擺脫嫌疑, 而寫好幾封信給報紙并且干掉一堆知名人物,這條路也未免走得太遠(yuǎn)太迂回了。
但或許他現(xiàn)在也只是在練習(xí)。這也不稀奇。也許這個殺妻兇手在用他太太自己的褲襪勒緊她的脖子之前,先殺掉四個人。然后在被捕之前,他還會再殺三個人。我不相信這個兇手花那么多力氣只是為了擺脫嫌疑而已。我的感覺是,他殺人只是為了讓自己高興。
好天氣一直持續(xù)到周末。星期天應(yīng)該會下雨的,可是沒下,而且到了傍晚又熱又起霧。星期一更糟,氣溫高達(dá)攝氏三十三度,而且空氣就像濕羊毛似的。星期二也差不多,下午我接到一個電話,讓我暫時把注意力從威爾身上移開。
打電話來的那個女人我認(rèn)識,她名叫金尼。她說:"老天,我真難過。你聽說了拜倫的事嗎?"
"我知道他生病了。"
"他死了。"
我是在匿名戒酒協(xié)會認(rèn)識金尼的。她住在五十三街和第九大道交匯口附近,平常去圣保羅教堂的那個團(tuán)體參加聚會。拜倫是她的一個朋友,不過他住在格林威治村,通常都參加當(dāng)?shù)氐木蹠?。他加入匿名戒酒協(xié)會是因為沒法停止喝酒,但幾年前他還吸海洛因上癮,而且重復(fù)使用別人的針筒,他戒酒沒多久去做了抗體檢驗,結(jié)果證明他是HIV陽性。你大概會以為,人們聽到這個消息會大罵見鬼,然后跑出去大醉一場,我想有的人會這樣,但也有很多人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