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次啊啊在前院的時候,呀呀也叫過,當時啊啊都只是停下步子聽一聽,就繼續(xù)跟著我,不知今天為什么那么匆忙地趕回去。我緊追在后,跑過側(cè)面院子,只見它們兩個影子,正向右邊湖面飛去。一邊飛一邊叫,但叫聲有點不一樣,不是以前窮兇極惡趕"入侵者"的那種呱啦呱啦地大叫。而是比較小聲,像狗捱打的哼聲。
再往遠處看,一輛小小的紅色車子,正從高球場的湖邊草地上駛過。我看看月歷,三月二十一,已經(jīng)是球場開放的"春分"了!
第50天
三月二十二日
小帆和啊啊的第一次接觸
今天是女兒春假的最后一天,大概因為在迪斯尼玩得太累,她過了中午才起。
下午一點半,我正在后院喂啊啊和呀呀,抬頭看見小丫頭站在餐廳里,招手叫她,她搖頭。我多希望她也能跟啊啊和呀呀認識啊!于是跑回屋子,把面包遞給她,說由她來喂吧!她說不敢,媽媽講啊啊會咬人。我說你長得像爸爸,又從咱們屋里出去,啊啊知道,不會咬你的。她還是不敢。我就把每天都穿的紫色羽絨衣脫下來,說:這樣吧!你穿我的衣服出去,再把帽子戴上、長頭發(fā)藏起來,它們說不定會以為是我呢!
小丫頭起先還是不愿意,禁不住我催促,才穿上我的大衣,連額頭的小發(fā)絲都藏進帽子里,怯生生地出去了,還一邊下樓梯一邊搖著手里的面包。喊"啊!??!"沒想到她才走一半,離啊啊和呀呀還有四五公尺呢!兩只大雁居然一起張開翅膀,伸著脖子、張著紅紅的嘴,對她發(fā)出嘶嘶的攻擊聲。而且它們先往后、再往前,眼睛鼓起,一副要撲的樣子。我看不妙,趕快拉開門叫女兒回來。
小丫頭嚇得都快哭了,頓著腳怨我。我一邊說"都怪我",一邊想到書里寫的,雁鵝有"銘印式"的記憶,出生幾小時,看到誰,就認誰是媽媽。所以勞倫茲自己孵化的小雁鵝,會一直跟著勞倫茲,連夜里都睡在勞倫茲的床邊;而且像嬰兒似的,隔一下就要叫兩聲,勞倫茲如果不響應(yīng),小雛雁就要大聲哭。
啊啊和呀呀雖不是我從小帶大的,顯然也銘記了我的臉。就算女兒穿我的大衣和雪靴,又戴上連身帽,它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對了!勞倫茲在他的書里不是也說了嗎?雁鵝能認得主人的聲音,所以當主人叫雁鵝的時候,千萬別讓陌生人跟著叫。就算學(xué)主人的叫法,雁鵝還是分得出來。更麻煩的是它們會因為"印象混亂",造成焦慮:"那是主人,或不是主人呢?是主人的叫法,為什么不是主人的聲音呢?我的主人怎么了?我回應(yīng)還是不回應(yīng)呢?"
我讓女兒穿上我的羽絨衣和雪靴,還用我的方式喊它們的名字,啊啊不是更要困惑了嗎?我趕快把紫色的羽絨衣穿上,再叫女兒換上她自己的大衣,跟我一起去喂啊啊和呀呀。女兒不高興還一副要哭的樣子,但我說:"你不是上過心理學(xué)嗎?恐懼發(fā)生最好盡快解決。它們印象錯亂造成焦慮,如果我一個人出去,只怕難解決,必須有你,讓它們知道那確實是不同的兩個人。"我還求女兒,說她如果不幫忙,只怕啊啊和呀呀也從此要畏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