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劉姨會不會生氣?"
"等我也買臺車帶她去兜風(fēng)她肯定啥也不說了。"他笑著打斷我,把袖子捋上去,揮揮手說,"我回頭就找工作去。像我這樣的經(jīng)管精英,那不是手到擒來嗎?"
"那你考慮好了我自然站在你這邊。"我低聲說。
舉人一下就把爪子搭我肩膀上,使勁摟住我:"我就知道,還是咱狒狒最好。"
"知道就好。"我斜他一眼。
半晌,舉人放開我,朝天上嘆口氣,"這一回啊,我得找個會炒蛋的,臉上有點小雀斑的好姑娘。"
我心里只冒出一句話:許芳菲,你導(dǎo)演這么一出,誰也沒配合,只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可終究有些意難平,我脫口而出,"那不如考慮一下我。"我擺出嬉皮笑臉的表情,可是我心如擂鼓,舉人只要稍微用心點看,就會發(fā)現(xiàn)我僵硬的臉。
舉人斜了我一眼就轉(zhuǎn)過去,笑著說,"傻丫頭。"
他沒再看我,我就再也無法裝下去,我的臉垮下來,其實早就知道這個答案,舉人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和我在一起。
我們都各懷心事地沉默了,半晌,舉人慢慢地說,"狒狒,這種惡心話我大概只說一次。你是我最親最親的人,所以舍不得。和劉雅書分手,我是很難過,但我總會走出來的,可要是咱們在一起后又分開,我真的好去死一死了。"他轉(zhuǎn)過頭,溫柔地目光落在我的身上,"狒狒,你對我來說,非常非常重要,所以我要把你擺在最安全的位置上,才好長長久久。"
等到他的大拇指輕柔地掃過我的臉頰,我才發(fā)現(xiàn)我流眼淚了。我拍開他的手,含淚笑著說,"你真是,太惡心了。"
舉人也笑了,調(diào)侃道,"哈哈,其實說白了,就是太熟了不好下手。"
仿佛有一只神奇的手,將我心中對舉人嘩嘩流淌愛意的水龍頭一點一點關(guān)掉。我終于明白,或許舉人并非從來沒有動過跟我在一起的念頭,只是我們都太珍惜對方,而愛情總歸沒有親情來得可靠,所以才將對方擺在最安全的位置,不敢逾越。也好,那就以這樣的姿態(tài),這樣的形式,相親相愛到永遠吧。
而今天,就讓我不醉不歸,悼念我終歸要埋入心底的六年暗戀吧。
這樣想著,我就一聽接一聽的喝,舉人在旁邊勾畫他未來的藍圖,其實就是歪歪,我們兩人以前在一起最喜歡做的事。不外乎是準(zhǔn)備上哪家知名公司找工作,上哪兒買個大房子,買什么牛叉的車,成天帶我們?nèi)ゴ笈d和搓,諸如此類。
我平時量不多,可今天狀態(tài)奇佳,堪稱千杯不醉,那十幾聽啤酒都喝光了,可我除了臉上有點燒之外,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失敗啊,許芳菲,連一醉方休都做不到。
"你買這么一點酒,是來給我漱口么?"氣憤之余,我打斷他質(zhì)問道。
他看著滿地的空罐子,這才驚覺我已經(jīng)把酒都喝光了,他瞪大眼睛:"海量啊,狒狒。"
我義憤填膺,"你看看你,自己光顧著說話,只把酒丟給我喝。你也太不仗義了!"
"你自己一聽接一聽的開,我都沒注意。"他嘟囔道,彎腰開始把空瓶都收進袋子里。
我腦袋鈍得此時才發(fā)現(xiàn),他話多了起來,像重新樂觀開朗了一些,是因為終于說出心中的決定,而安心了么?那也好。
天色晚了,坐在這里著實有點冷,我站起來說,"咱回去吧,我明天還要上班。對了,你明天攤牌的時候需要我在場不?"
"不用了,我頂不住了再叫你。"舉人趕緊扶住搖搖欲墜的我,"你是我媽的克星,我媽就聽你的。"
"那行,我等你電話。"我揚揚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