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開始好奇，”她說，“自己還能不能再見到你了。上回跟你通消息，你說這案子里頭有另一個殺手，或至少我們是這么認為。我正開始在想，或許他的目標是你，而且或許他把你干掉了?！?/p>

“結果是反過來。”凱勒說。

“哦？”

“我不希望他在那邊擋路，”他解釋，“而且雇他的那個女人，我看是一尊失控的大炮。所以她就在克里夫蘭的一條購物街上滑倒，摔斷脖子了；而她雇的那個家伙 ”

“腦袋被鉗臺夾住了？”

“那是我遇見他之前。他是在巴爾的摩被一堆吊畫的鋼絲纏住了。”

“而弗洛伊德 · 騰布爾則是死于自然因素，”桃兒說，“本來是他一生最風光的一夜，結果成為他生命的最后一夜?！?/p>

“好諷刺啊?！眲P勒說。

“電視主播彼得 · 詹寧斯就是用這個字眼。慶祝，喝太多酒，上床睡覺，然后被自己嘔吐的東西嗆死。他們還找了個醫(yī)學專家上電視，解釋這種事發(fā)生的幾率比你以為的要高。你醉昏過去，在失去意識的狀況下嘔吐，然后如果你躺著睡，一吸氣就吸到了那些玩意兒，結果就嗆住，窒息而死了?！?/p>

“還永遠不會曉得害死你的是什么。”

“當然啦，”桃兒說，“否則你就會想點辦法救救自己了?？墒前?，凱勒，因為這事情你也插了一腳，所以我壓根不相信他是死于自然因素。除非硬要把你這個人也算成一種自然死因?！?/p>

“這個嘛 ”

“你是怎么弄的？”

“我只是小小幫了自然一把，”他說，“我不必去把他弄醉，是他自己喝醉的。我跟蹤他回家，他一路開車歪來歪去的。我真怕他會出意外。”

“出意外又怎樣？”

“唔，假設他只是小小撞傷，結果住進了醫(yī)院呢？不過總之，他還是設法回到了家。我給了他一點時間等他睡著，結果他根本沒法爬上床，就醉昏在沙發(fā)上了，”他聳聳肩，“我拿了條抹布捂住他的嘴，接著給他催吐，然后 ”

“怎么催吐？逼他喝溫肥皂水嗎？”

“用膝蓋頂他肚子。結果有用，而且他沒吐得滿地都是，因為他嘴巴被捂住了。你確定你想聽所有細節(jié)嗎？”

“不像一分鐘前那么確定了，不過你別擔心。他吸氣，嗆住了，故事結束。然后呢？”

“然后我就離開那兒。你說 然后呢 是什么意思？”

“那是幾天前了?！?/p>

“哦，”凱勒說，“這個嘛，我去找了幾個郵票商。在郵票這方面，孟菲斯是個好城市。而且我想看完那三場對洋基的系列戰(zhàn)。大海鰱隊全隊手臂都戴上黑紗悼念騰布爾，但反正對他們也沒有任何幫助。洋基贏了后面兩場球?！?/p>

“替我們這邊歡呼，”她說，“你要不要告訴我，凱勒？”

“告訴你？我剛剛已經告訴你了啊?！?/p>

“這事情呢，你原本可以在兩天內辦完的，”她說，“結果你去了一個多月。我以為你可能會想跟我解釋一下?！?/p>

“另一個殺手 ”他開了口，但她搖搖頭。

“別告訴我是因為另一個殺手。早在他出現(xiàn)之前，你就可以把這筆買賣處理完的?！?/p>

“你說得沒錯，”他承認，“桃兒，是因為那些數(shù)字?！?/p>

“那些數(shù)字？”

“四百個全壘打，”他說，“三千個安打。我希望他達成?！?/p>

“庫柏鎮(zhèn)?！彼f。

“我連那些數(shù)字能不能讓他進庫柏鎮(zhèn)的棒球名人堂都不曉得，”他說，“其實我也不在乎。我只是希望他達成那些紀錄，四百個全壘打和三千個安打，而且我希望我能說，我在現(xiàn)場親眼看到他達成了?！?/p>

“然后把他解決掉?！?/p>

“這個嘛，”他說，“我不必去想這個部分。”

好一會兒，她沉默著不說話。接著她問凱勒想不想再喝點冰紅茶，他說不必了，然后她問他有沒有買些好郵票，充實自己的收藏。

“我買了不少土耳其郵票，”他說，“我這部分的收藏原本很弱，現(xiàn)在加強很多了。”

“我猜想，那很重要吧?！?/p>

“不曉得，”他說，“要說哪個重要哪個不重要，是越來越難了。桃兒，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看棒球。不過說到花時間，還有很多更糟糕的方式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