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誠抬頭看著舒曼,一臉尷尬:“他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p>
舒曼:“他是比較粗,但——”
季誠眼睛發(fā)直:“我罵他,他一句也沒反駁,他承認是他不讓你去蘇聯(lián)的?!?/p>
舒曼急:“他是怕你誤解我,其實是我主動要求下一批去的,我沒想到那是最后一批,我后來也后悔的!”
季誠看舒曼:“小石跟我講了,對不起,我剛才就是一股邪火,我說完也后悔的。”
舒曼一笑:“這你就不必擔心了,耿直心胸很寬廣的,宰相肚子呢?!?/p>
季誠低下頭:“對不起!”舒曼尷尬:“說什么呢?”
季誠:“我、我不是想傷害你,我、我就是……我上班去了?!奔菊\從舒曼身邊經(jīng)過,舒曼看著季誠的背影發(fā)傻。
衛(wèi)生局醫(yī)政處耿直辦公室,耿直坐在桌前,還在啃那本厚厚的《醫(yī)學大辭典》,耿直初中文化,看這么專業(yè)的書很累,不懂之處太多,耿直很是沮喪。
響起了敲門聲。耿直沒好氣地:“進來!”門開了,季誠走進,二人目光相遇,都有些尷尬,季誠簡單說明來意,就要走,耿直卻讓他留下:
“你好像是學心臟外科的吧?”
季誠:“是?!?/p>
耿直立刻滿臉是笑:“哎呀,你來得正好!我正有事要請教你。”說著指指手里的大厚書。
季誠:“你學這個干什么?”
耿直:“干什么?當然是為了工作!醫(yī)政處的職責就是協(xié)助醫(yī)院做好管理工作,不懂一些起碼的醫(yī)學知識怎么行呢!”
季誠為之所動,點點頭,他翻翻辭典,略一沉吟:“你基礎太差,看這個還太早!這樣吧,我給你找?guī)妆踞t(yī)學院的初級教材,有不懂的地方,隨時到醫(yī)院找我。”
耿直:“哎呀,那可太好了!謝謝,謝謝!”
季誠:“你家里就有個醫(yī)生,為什么不問她呢?”
耿直:“她下班回家就挺累了,還要侍候兩個孩子,我不忍心再煩她?!?/p>
季誠抬起頭看向耿直,二人目光相遇,季誠避開。季誠聲音變?。骸捌鋵崳医裉靵?,也是來向你道歉的,石菲菲跟我講了,留蘇的事兒,不怪你?!?/p>
耿直倒杯水放到季誠面前:“好,我接受你的道歉?!?/p>
季誠:“我跟舒曼同學四年,又一起工作,我對她感情很深的——你說過你理解這種感情?!?/p>
耿直盯住季誠:“我理解?!?/p>
季誠咬牙:“總之,我說這種話你不要嘲笑我,我這輩子只愛過一個女人,她選擇了你,我也沒什么話好講,這輩子我也不想再找別人了,所以,她要是過得不好,我會非常非常——”
耿直腰挺直,眼神瞬間顯得凌厲:“小季同志,你這樣講話我就要批評你了?!?/p>
耿直突然一本正經(jīng),季誠有點不適應:“什么?”
耿直仍是一本正經(jīng):“什么叫一輩子不找別人了?你要是我兄弟,說這種話我要踢你屁股!你爹你媽要聽到你說這話,多傷心?人活著不能太自私!”
耿直一下子又變成那樣一個粗糙男,季誠不太適應,愣愣地:“為、為什么?”
耿直滔滔不絕:“我知道思想轉(zhuǎn)變要一個長期過程,我已經(jīng)做好打持久戰(zhàn)的準備。”
季誠呆呆地:“準備什么?”
耿直:“做你的思想工作啊,你如果一天不結婚,舒曼一天不會停止擔心,她擔心你,我就要做你的思想工作,你不喜歡我找你,是不是?你當然不喜歡,那你趕緊戀愛,立刻結婚!否則,我就要找你,天天找你?!?/p>
季誠苦笑著搖搖頭:“你、你怎么能這樣?”
耿直上前,盯著對方:“我一定會這樣的,不信咱就走著瞧!”
二人對視,季誠終于嘆息著點點頭:“好吧,我想想?!?/p>
舒曼看見耿直看醫(yī)學院教材,有些驚訝:“你怎么有我們學院的教材?”
耿直嘿嘿一笑:“季誠給的?!?/p>
舒曼:“真的?”一把奪過教材,翻看著,“真是他的呀!你怎么會把教材借給你?”
耿直:“工作需要。”翻身要抱舒曼,舒曼用書打向耿直的手:“好好聽我說話。石菲菲說小季今天看她好像有點笑容了,她給他打飯,他也接受了,你說他是不是心動了?!?/p>
耿直手不老實,繼續(xù)摸向舒曼,哼哼哈哈的:“是啊,是男人終有守不下去的時候?!?/p>
舒曼:“你真無聊!你以為人家都像你呀!粗鄙!”耿直樂了:“啥叫粗鄙?”
舒曼:“查字典去!你現(xiàn)在不是愛學習嗎?”
耿直:“守著老師誰還查字典?你不說我可問季誠去啦!”
舒曼猛地翻過身,瞪著耿直,一字一句道:“粗鄙就是你討厭!”
舒曼和石菲菲從食堂打飯回來,石菲菲很興奮地說:“我昨天幫他洗衣服,我原來以為他特愛干凈,還不得三天洗一回衣服啊,結果一幫他洗才知道,他也懶著呢,床鋪下面堆一大堆臭襪子,哎喲,那個味兒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