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忙掩飾著自己的情緒,覺得自己像個十足的小人:“可她原來追你的時候你不是不喜歡她嗎?”我一邊問一邊在心里罵自己也太自作多情了,賀征也是,說什么第二排不第二排,他肯定沒注意到我也坐在第二排!
“嗯,”賀征陷入了沉思,“她追我的那會兒我看不上她,還覺得挺煩的。后來我也不知道怎么著就喜歡上了她,我知道你們一起治眼睛,咱們是好朋友,我就……”
“那你現(xiàn)在陪我治眼睛就是為了接近她?”我深受打擊,有些尖刻地問道,突然覺得有點嫉妒馬小婷了。
他奇怪地瞅了我一眼,看我有點不大對勁,特關(guān)切地問:“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我心不在焉地說沒事沒事別管我,我就是肚子有點難受。
分別時他提醒我,千萬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王姍姍。他怕王姍姍會跟馬小婷過不去。看來,賀征對王姍姍對他的追求和性格也不是一無所知。
我對王姍姍說賀征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她問我是誰,我說賀征不讓我告訴別人。
“你連我也不告訴嗎?”她緊緊盯著我的眼睛,小小的紅嘴巴緊閉著。
“我……真不能告訴你。”看著王姍姍的表情,我對于她知道結(jié)果后的憤怒有點忐忑不安。
“反正不是我吧?”她“哼”了一下,露出絕望和痛苦的表情。
看到她這個樣子,我差點把馬小婷的名字脫口而出。
“林嘉芙,咱倆是好朋友吧?”她用企求的眼神望著我。
那時王姍姍已經(jīng)接受了蘇倩的追求,她倆經(jīng)常出入成對,連偶爾的在校吃飯和上廁所也在一起,像生下來就長在一起的連體嬰。我們早已分道揚鑣,早已放棄了互相寫信的習慣,我的心門暫時封閉了,平時和阿萌傳小紙條說的也無非是一些泛泛之談。這種平淡令我有點回味起王姍姍火辣的小脾氣和她曾經(jīng)無望地追求。
王姍姍私下對我說,她還是想和我在一起,蘇倩特別不懂事,經(jīng)常吃我的醋,并且不讓她跟我多說話,就像以前王姍姍對我的要求一樣。她們經(jīng)常吵架,每次都是蘇倩拿著手絹抹眼淚,王姍姍在一邊哭笑不得只好相勸,直到蘇倩破啼為笑,兩個人和好如初。
她向我抱怨“真挺煩的……”旋即又笑了,“不過也挺好。”可能這就是她想要的甜蜜吧!我無法裝做視而不見,但從來沒有后悔過當初的舉動。
“告訴我吧……”她低聲下氣地求道,如果不是為了愛情,她根本用不著這么悲怯。
正是這句話把我拉回了我們的現(xiàn)實,我們正站在黑漆漆的樓道,即使是白天,也得開著燈。燈泡也不亮。
“我和賀征也是好朋友,他不讓我告訴別人?!蔽覍ν鯅檴櫿f。
“我知道,你們就是從治眼睛開始熟起來的。小心,我覺得他不像是個好東西,他可能在利用你,你平常就沒什么心眼兒,人家怎么想的你怎么知道?林嘉芙,我對你的好是真好,你可以想想過去我是怎么對你的。就算現(xiàn)在我跟蘇倩在一起,我哪天沒想著你?只要你一句話,我就能甩了蘇倩跟你在一起??墒?,你居然在我和賀征之間選擇了賀征!”
聽著她說出這些話,我有點不寒而栗,為我,為她,為賀征。
“你覺得他不是好東西你還愛他?”我反問。
王姍姍無奈又凄涼地搖搖頭:“我總覺得我能征服他,看來現(xiàn)在只是他征服了我?!?/p>
我有點不忍心了,暗示她:“我只能告訴你,賀征喜歡的那個人坐在第二排……”
她的眼睛在我臉上盤旋了幾圈,仔細觀察了一番我的神色,知道我沒騙她,隨即低頭思索了一下,眼睛又在我臉上轉(zhuǎn)了幾圈:“賀征喜歡的是你?怪不得你不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呢!”
完了,她跟我當初一樣誤會了這句話,這樣也好,省得她再來問我。上課鈴聲響了,我們一前一后跑進教室。
第二天課間,王姍姍把我叫到樓道,說:“你昨天說謊了。”
“怎么了?”我不知道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我學過一點心理學?!彼赜谐芍竦卣f,眼睛像探照燈似的,好像要看到我的內(nèi)心深處。要不是覺得不合適,我都快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