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聽著,關于那些信,或許我那天有些草率了。也許你該和倫敦的什么人談談?!?/p>
“我談過了,長官?!?/p>
“哦,是嗎,做得好。有什么問題嗎?我們的受害者要干什么?他顯然心氣兒很高。要和首相談,還要和邁爾斯爵士談。自從魏茨曼哈伊姆·魏茨曼(1874-1952年),猶太裔化學家、政治家,曾任世界復國主義組織會長,第一任以色列總統(tǒng)魏茨曼研究所創(chuàng)建人。登堂入室,每個地中海人,有點兒怨言就要向我們的人喋喋不休?!?/p>
“好像信的原件一直沒寄到,長官。沒人知道這些信的事。似乎你認為即便收到了信,他們也不會見他。”
“沒錯,雖然我想這取決于他要說什么,肯定是不想讓我知道的事。你得幫我查出來到底是什么,羅伯特。不遺余力,知道嗎?哪怕要踩某人的腳?!?/p>
“一定,長官?!?/p>
“要快,找到兇手,不要讓事態(tài)擴大?!?/p>
羅斯朝布魯伯格夫婦招了招手。他倆已經回身朝房子走來了。待他們走近,羅斯沖他們喊道:“上房頂了嗎?我?guī)銈內?。月色很好,應該能看到些什么。你們不會后悔的?!?/p>
布魯伯格向前邁了一步,喬伊斯猶疑不決??耸┞牭剿f:“我自己去。”
克施朝露臺樓梯走去,下到一半時正遇見喬伊斯往上走。她從他身邊走過,似乎與他從未謀面,他卻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
“夜色很美?!?/p>
她嫣然一笑,“是的,真美?!?/p>
喬伊斯的目光投向克施身后的房間。英國兵已經不唱了,只有小提琴在獨奏。喬伊斯上了兩層臺階,停下腳步。她的肩膀放松下來,然后轉身直視克施。
“羅伯特,給我講講,車來接我們時,司機說主路上布滿了釘子,他只能繞道后面的路。他們這是針對誰?”
克施笑了,很高興有個他能回答的問題。
“出租車司機在罷工。他們不想讓別的車上路。如果你知道該回避哪些路,就不會有麻煩。”
“你開車了嗎?”
“開了。”
克施盡量不去看她白色外套下的襯衣,扣子恰系到乳溝處。她這身出位的裝束真是既有趣又膽大,這個派對上的女人都是保守派,她如此穿著不啻于打了這些當地老女人一個嘴巴,這些老女人只會對達官顯貴們自作多情。話又說回來,她是畫家的妻子,也許本該前衛(wèi),不同凡響。
喬伊斯笑著看著他。
“帶我去那些還能走的路兜兜風怎么樣?”
“但是……”克施結結巴巴地說,“這個,好極了,樂意效勞?!?/p>
“那我們走吧?!?/p>
“現在?”
“你還想聽小提琴?”
克施感到臉在發(fā)燒。喬伊斯開始上樓梯。
“不,”他說,“我們可以從花園走。”
“好的。”
她跟在他身后,走在粉紅色天竺葵藤覆蓋的院墻邊,寬松的外套袖子拂著花葉。他們走出花園,來到車道。
布魯伯格站在房頂,朝老城方向望去,他看著克施為喬伊斯打開副駕車門,看著她脫下外套,疊好,伸手放到后座上,看著她坐下,抬腿進了車,看著克施關上車門,繞過前箱蓋,坐在方向盤后。似乎過了一會兒,引擎才發(fā)動。喬伊斯裸露的手臂是車窗里的一道白線,然后白線不見了。車平穩(wěn)地朝山下開去。布魯伯格的目光尾隨著福特車的尾燈,直到尾燈消失在道路轉彎處。
英國警官訓練學校附近的一條小路,克施和喬伊斯坐在車里??耸┎恢浪麨槭裁匆獛齺磉@兒。風景并不美,路兩旁有幾棵桉樹,樹葉上落滿灰塵。附近田野里能看到帳篷,正在建設新郊區(qū)。
他熄了火。
“有煙嗎?”喬伊斯問,“但愿你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