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第三站:新疆(2)

行者王石 作者:朱仰晴


2.被誤認為“遭遇劫匪”

軍人的天職在于服從,部隊是一個強調(diào)共性的地方,它對軍人們的思想要求絕對的統(tǒng)一。而王石的性格里總是凸顯出來很大一部分反叛和個人主義,他自己后來也感嘆:“我的性格和部隊是太沖突了?!?/p>

由于王石從小就生活在條件比較優(yōu)越的家庭,部隊中的集體生活他一直都是很難適應的。盡管他也能讓自己盡量和集體融合在一起,不要讓自己太另類,但特立獨行的根一直根植在他的心底,并沒有因為在部隊里而有多少改變。

后來發(fā)生的一件事情讓王石意識到了個人的特立獨行同部隊強調(diào)的組織性紀律性水火不容。

有一次,王石在南疆執(zhí)行運輸任務,途中宿營在陡峭山腳下的三岔口兵站。王石看到時間還早,就獨自一個人去登山了。

當時王石的想法是晚飯前就可以返回了,就沒有對任何人打招呼。可是當王石爬到半山腰的時候,天黑了下來。那時的天,一到晚上,說黑就黑,山上也沒有任何燈光,天上連星星月亮也沒有,四周一下子伸手不見五指,正在半山腰的王石徹底被困住了。

他只好在黑暗中坐下來,剛坐了一會兒,就覺得又冷又餓又困,周圍又不時響起奇怪的聲音,他雖說是并沒有害怕,但也在心里盤算著要是突然冒出來什么野獸之類的動物怎么辦?就這樣他在原地抱成一團一夜無眠,愣是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借著初升的月光摸下山。

下山后,王石才發(fā)現(xiàn)更糟糕的狀況在等著他呢。

原來,王石沒回來,車隊以為他出了意外,當時正巧有一個附近的勞改場剛剛逃跑兩個重刑犯,大家都擔心他被逃犯劫持或殺害了呢。車隊全員發(fā)動,四處尋找他,也是徹夜未眠??吹剿貋砹?,大家也都癱在那里一動不想動了。

王石也呆住了,他的心里滿是歉疚,可又不知道該怎么向大家解釋。這件事對王石的觸動很大,他開始在內(nèi)心深刻地檢討自己,也開始思索部隊的日子究竟該如何度過。也許部隊生活對王石來說天然就有著不可協(xié)調(diào)的地方,他覺得很苦悶,覺得自己很難融入到集體里面,不是和大家合不來,而是他內(nèi)心世界里對社會、對家以外天地的想像和現(xiàn)實是這樣的格格不入。

是的,流汗、受苦王石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找不到歸屬,內(nèi)心的依托無所適從。

想來想去,他就寫信讓姐姐把她的高中課本寄到部隊來,這樣,訓練之余,他總算有了能打發(fā)時間并讓自己開心的事情做了。

其實他那時候并沒有想過以后要上大學或者深造什么的,只是覺得自己需要在部隊單調(diào)的生活中找一些寄托,而他所能做的:只有讀書。

于是,語文、數(shù)學、英語、物理、化學……他一本一本地學習,他給自己定了一個目標:就是一定要把高中的課程全部學懂。

軍營里從此就多了一個勤奮學習的身影。常常都是軍營里熄燈后,王石一個人悄悄地蒙在被窩里自學數(shù)、理、化。為了學懂化學,他甚至跑去和修理班的戰(zhàn)友們搞好關系,因為從他們那里可以弄到一些試劑,他可以自己做實驗。學習課本之余,王石也抽空讀一些文學著作。

就這樣,在邊塞戈壁彌漫的風沙里,冬寒夏暑的嚴酷磨煉中,王石唯有從書本里才可以找到一絲精神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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