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香氣有也無(2)

香血 作者:大袖遮天


腳步聲漸漸響了起來,原本是一個人的腳步聲,慢慢的仿佛是很多人在移動,還有明顯的開關(guān)柜門、器具移動的聲音。警察們越來越害怕,慌忙撥打電話和總部聯(lián)系,可是手機無一例外的沒有任何信號,這讓他們越發(fā)驚慌。

“■!■!■!”停尸房的鐵門突然被從內(nèi)部敲響了,聲音響亮地回蕩在飄著寒氣的夜空,讓所有的人都忍不住一顫。

警察們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敲門聲仍舊在繼續(xù)。很多腳步聲,緩慢地朝門口涌來。

一個警察慢慢走過去,掏出鑰匙,準備將門打開。

而我知道,門是開不得的,因為,在門后……可是我不能說話,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道門被打開……

一陣悅耳的鈴聲響起,是誰的手機響了?這里不是沒有信號嗎?我大惑不解,四面尋找,就在迷惑中驀然醒來。

原來是一個夢!

我坐在醫(yī)院小花園的木椅上,居然就這樣睡著了。一個人正從我身邊匆匆走過,邊走邊掏著包里的手機。我長吁一口氣,覺得身上涼涼的,原來后背都已經(jīng)讓冷汗?jié)裢噶恕?/p>

好可怕的一個夢!我怎么會做這樣一個夢?現(xiàn)在雖然已經(jīng)知道那不過是夢,四周人來人往,有點陽光淡淡地照著,回想起夢中情形,我卻還是感到害怕。

但這依然不是最可怕的。

我想起夢中停尸房里密集的腳步聲,一聲聲,仿佛一個小小的軍隊正在集合,想著想著,冷汗又冒了出來。

最可怕的事情,是在那間停尸房里,并不止是兩具尸體。我所生活的這座城市,并不是一個太平的地方,每天都有命案在發(fā)生,幾乎每過一段時間都會有人死亡,而這些死亡原因不明的尸體,無一例外地都停放在這個全城最大的法醫(yī)檢驗所的停尸房里,那里停了不下100具尸體。

如果這100具尸體,都和郭德昌一樣發(fā)生了變化,那會是什么情形?雖然那些尸體與郭德昌的案子無關(guān),但是誰知道發(fā)生在郭德昌尸體上的變化究竟是如何產(chǎn)生的?如果這種變化是可以傳染的,那么,我夢中所聽到的那種密集的腳步聲,或許真的會在停尸房外響起。

也或許,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

我看看手表——11:45分,我睡了一個多鐘頭。從我離開停尸房到現(xiàn)在,差不多三個小時過去了,以郭德昌尸體上傷疤恢復的速度來看,三個小時,足夠發(fā)生更加可怕的事情了。

我的心驟然沉了下去。

雖然從理智上不愿意相信尸體復活的事情,但是親眼見過那條蠕動的傷疤之后,我的信心已經(jīng)動搖了,無論那是什么,一具那樣變化的尸體和一大群尸體放在一起,就好比一根燃燒的火柴放在汽油桶中間,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我立即給江闊天打電話。

“停尸房那邊怎么樣?”我劈頭一問,讓他愣了半天,在我的連連追問下,才回答道:“很好啊。”

“他們打電話回來了?”

“沒有。”

“那你打電話過去了?!?/p>

“也沒有啊,好好的干嗎打電話……”

“趕緊打個電話過去!”我厲聲打斷他的話,把他嚇了一跳,不等他回答我就掛了電話。在原地走來走去地等了兩分鐘,估計他的電話打得差不多了,正要再打過去,手機響了,這小子還不算太笨,知道自己主動打過來。

“怎么樣?”

“打不通,那里信號不好?!?/p>

和夢里一樣!我呆住了。

“喂?喂?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江闊天不明所以,焦急地大聲吼著。我回過神來,將我所想到的那些可怕的事情告訴了他,他在那邊長長地吸了一口涼氣:“??!”然后是長久的沉默。

這件事如果沒想到也就罷了,想到了,就沒有理由放任不管。最讓我們放心的做法,是派人在里面時刻盯著,隨時報告情況,只是這種事情顯然沒有人愿意做,何況目前也還不到公開的時候。如果老王不是被嚇破了膽,我們原本是可以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捏個借口讓他在里面逗留的,反正他對尸體有天然的愛好,可惜現(xiàn)在這一招也行不通了。江闊天只得打了幾個電話,拉下一向高傲的臉,求了領(lǐng)導求同事,求來了不輕易動用的監(jiān)視設(shè)備,命人火速送到停尸房,里面安放了三個攝像頭,而監(jiān)視器就放在老王辦公室。在江闊天打電話聯(lián)系這一切的時候,我已經(jīng)預先跟老王聯(lián)系好了,他聽了我說的話也是一驚,然后便是連聲答應配合。監(jiān)視設(shè)備的安裝過程,老王全程跟蹤,據(jù)他打電話來,其他的尸體都還安靜地躺著,沒有誰突然活過來,梁波的尸體的確已經(jīng)開始變化,解剖的傷疤也收縮了不少,而郭德昌的傷疤則已經(jīng)快沒有了。

“可能下一步他就要睜開眼睛了。”老王在電話里開了個玩笑,然后我們都不說話了——這個玩笑開得太可怕了。

“行行,你就先看著吧,有什么變化趕緊通知我們。”我說。其實我本來是想說“他一醒來就通知我們”,話到嘴邊一個轉(zhuǎn)彎改口了,那樣的話,還是不說為好,尤其是在老王獨自面對監(jiān)視器的時候。我只是再三叮囑他不可大意,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他唯唯諾諾,聽聲音,仿佛又在冒冷汗了。

交代完這件事,我有些茫然,不知道該做什么。想去看貂兒,但是她一整天都很忙,幾乎沒空跟我說話,而沈浩那小子又實在可氣,我不愿意再去理他——看他剛才的樣子,似乎是鐵了心不告訴我他記起了什么——套人口供這種粗活,還是留給江闊天那種狠人去做比較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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