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fā)一天后,我就此事第一次面對新聞媒體。當時我對具體情況還不清楚,所以涉及施萊伯的百萬馬克捐款問題,我只能與沃爾夫?qū)に芬敛蘸秃諣柲诽亍た茽柹逃憽滋旌?,我就感覺到事情涉及面很廣,也很嚴重。連續(xù)幾周問題不斷,部分媒體常常獲得一些連我都不知道的消息,這使我很生氣。另外,那些涉及這一事件的人好像對誰都缺乏信任感,不愿意公開他們所知道的東西,那么我們只能考慮如何評價此事了。
是誰沒有信任感?
是那些以某種方式直接或間接參與此事的人。
他們是沒有信任感呢,還是不希望把一切事都讓人說出去呢?
我認為是缺乏信任感,因為很清楚,那些知道事情真相的人什么都不講。同時問題已很明顯,深入揭發(fā)整個事件過程的材料已經(jīng)被曝光。這些材料的全部內(nèi)容我們可以在《南德意志報》上看到。也就是說,對于這個發(fā)生在本黨身上的重大事件,我個人獲得相關信息的途徑卻完全依賴于外部,這是一件非常令人不愉快的事情。而且,這個黨由于赫爾姆特·科爾的離去和執(zhí)政地位的喪失已經(jīng)人心不穩(wěn)。當時發(fā)生的事情,很可能會引起火山式的爆發(fā),直接殃及基民盟黨的社會根基。這確實是個關鍵時刻,而且我們也不知道黑森州是否還會有什么糾葛。
于是您寫了一篇文章,發(fā)表在1999年12月22日的《法蘭克福匯報》上,以示自己與超級父親科爾的正式?jīng)Q裂。
我首先想甩開這種類似被囚禁的工作環(huán)境,使我個人、使黨的主席和全黨重新獲得自由。我的文章涉及兩個方面,即捐款事件和赫爾姆特·科爾未來扮演的角色。我認為,對他的功績要恰當評價,但現(xiàn)在對政治家科爾的積極作用必須先擱置在一邊。這篇文章就像一個緊急剎車的制動器。黨必須從被個人操縱的狀況中走出來,這也是一種勝利。
如果朔伊伯勒事先不知道文章內(nèi)容的話,那么這篇文章至少是對黨主席的背信棄義。
他事先不知道文章的內(nèi)容。因此,像您說的,對我來說,我確實面臨著可能要被人視為背信棄義的危險。我寫這篇文章是為了幫助黨主席,因為我擔心我們黨會繼續(xù)往下滑。
如果朔伊伯勒說:“默克爾女士,情況就是這樣的”,您會對此感到驚奇嗎?
這我得要考慮,但實際上并沒有出現(xiàn)這種情況。
我想提醒您的是,總書記發(fā)表文章與科爾決裂,黨主席事先卻一無所知。
他不知道,可我又會有什么別的選擇呢?我可以向他請示,但他肯定會反對,我無法說服他。我知道,針對捐款事件,我們之間可能已經(jīng)互不信任了。不是從同一個渠道獲得信息,這種情況會毀掉我們的。因此,我冒險在《法蘭克福匯報》上發(fā)文。
這是您迄今為止所經(jīng)歷的最大的政治風險吧?
可能是吧。
2004年春天,您明確拒絕聯(lián)盟黨的意見,堅持將時任貨幣基金會主席的霍斯特·科勒推舉為基民盟、基社盟和自民黨共同的總統(tǒng)候選人,這在當時也有很大的風險。如果科勒在聯(lián)邦議會選舉未獲成功的話,那么議會黨團或許第二天就會重新選舉主席。
我不知道是否具有戲劇性。但如果科勒選舉失敗的話,那會是一個慘痛的失敗。
關于您的領導能力和領導作風還曾經(jīng)被提到議事日程討論過。
對我來說,那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時刻。因為,我們中的許多人對這次選舉的風險估計不足。有些人認為,自民黨可以先推舉一個候選人參與競選,然后再由我們推舉一個人參選。有些人甚至期望得到綠黨的選票。我卻認為這里充滿風險,艱難時刻會在后面出現(xiàn)。我的文章在《法蘭克福匯報》發(fā)表時,境況與他們是無法相比的,因為,解決黨內(nèi)沖突往往更加艱難,但擺脫因失敗造成的困擾則會相對容易些。
我們再談一下捐款事件引發(fā)的情況吧。沃爾夫?qū)に芬敛找蚴┤R伯先生的捐款丑聞不能夠繼續(xù)擔任基民盟黨主席。您什么時候決定擔任黨主席的?
與其說是一個決定,倒不如說是一個發(fā)展。在《法蘭克福匯報》發(fā)表文章時,我自己,甚至包括黨主席沃爾夫?qū)に芬敛毡救硕枷雱?chuàng)建一個新的自由空間,使我們走出被動局面,能夠重新積極地開展工作。為了能夠保留沃爾夫?qū)に芬敛拯h主席和議會黨團主席的職務,我直到最后一刻都在努力。
是什么原因使他這樣快就辭職了?
是否非得要辭職,對此討論了整整一個晚上。我覺得,事情還沒有那么嚴重,但最后朔伊伯勒自己覺得還是應該辭職。接著,重選黨主席就被提到了議事日程。我知道,把自己作為黨主席的候選人將是一個巨大的冒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