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12月26日,在北京富力萬力酒店三樓宴會大廳,碩大的“壽”字在臨時搭建的舞臺上高掛,一幅一個老太太的半身畫像端放在舞臺中央。操著陜北、東北、北京等地口音的男女老少團團圍坐的21桌酒席布滿大廳,畫像中的老人身著喜慶的紅衣慈祥地坐在主桌的正位上享受著人們的生日祝福。
這位老壽星就是有著70年黨齡目前享受國家部級待遇的李力群。
不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雖然1937年就奔赴延安參加革命的李老太太資歷不淺,但在陰冷的寒冬有如此眾多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從各地趕來為其祝壽,定非尋常。
果然,李力群在由別人代念的講話中倒出了其中的緣由: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已經(jīng)88歲了。今天,還有這么多的老同志,這么多的年輕人來看我,我很感謝,也很感動!首先,我要感謝陜北革命根據(jù)地來的父老鄉(xiāng)親,是你們在革命最危難的時刻,以黃土地寬廣的胸懷和淳樸的感情,前赴后繼,流血犧牲,養(yǎng)育了中國革命,養(yǎng)育了中國共產(chǎn)黨。我是17歲時,滿懷革命理想投奔革命圣地延安的,我的青春年華獻給了那塊火熱的黃土地。所以,我的心永遠情系養(yǎng)育我的陜北人民,情系那激情燃燒、充滿革命理想的難忘歲月。我也要謝謝從東北、在北京趕來參加我生日聚會的同志們和孩子們。
我知道,在今天這個歡樂的日子里,大家還有一個心愿,就是懷念牽掛我遠去的親人——高崗。”
謎底終于揭開,原來,比她的老革命資歷更為引人注目的身份,是被1955年中國共產(chǎn)黨全國代表會議定為“高崗、饒漱石反黨聯(lián)盟”首腦的國家原副主席高崗的妻子。
70年的黨齡讓人敬佩,但70年的歲月對于一個飽經(jīng)風霜的女人實在不易。如李力群所言,高崗早在50多年前就遠去了,他于1954年49歲時在北京家中自殺身亡。但這位今日的壽星,在大喜大悲歷經(jīng)坎坷后,卻能在88歲的壽筵上親自點燃生日蛋糕上的禮花。
是歷史的偶然還是命運的捉弄?
讓我們回到一百多年前,徐徐地打開高崗的人生畫卷,用我們盡可能發(fā)掘到的客觀史實,讓這場壽筵后的身影慢慢地走到前臺,來解答人們心中的疑問吧。
黃土地、黑土地、紅土地。
陜北、東北、華北。
“三地”與“三北”,這就是高崗四十九年生涯的軌跡。
一個典型的“北人”。
“北人”有何特點?
魯迅先生在《南人與北人》一文中寫道:“北人的優(yōu)點是厚重,南人的優(yōu)點是機靈。但厚重之弊也愚,機靈之弊也狡?!?/p>
高崗是否如魯迅先生所言,具有北人的厚重之弊?抑或也有南人的機靈之狡?
這并非是一兩句斷語就能夠回答的問題。
況且偉大的魯迅對人性的論述也只是一家之言,“南人”“北性”、“北人”“南性”者并不少見。
不過,無論“南性”還是“北性”,就個體而言都是從小慢慢養(yǎng)起的。
因此,還是讓我們從高崗的童年慢慢談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