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車子,有什么新的進展嗎?”馬克漢問。
“完全沒有。有趣的是許多報導指出:釣桿是我們僅有的發(fā)現……今早法醫(yī)送來的驗尸報告,全都是我們已經知道的事實。用人話說,班森的死因是頭部中槍,內臟器官完好。奇怪他們竟然沒發(fā)現他中了墨西哥豆毒,或被非洲毒蛇咬了一口什么的,讓這個案子更錯綜復雜?!?/p>
“開心點,巡官,”馬克漢勸告他,“我的運氣稍好一些,崔西找到提袋的主人,還發(fā)現她在案發(fā)當日與班森一起晚餐;他和菲普斯另外又找到一些有利的旁證,我正在等候這位女士,看看她自己怎么說?!?/p>
檢察官說話時,希茲眼中揚起一股憤恨的目光,但他很快地壓抑下來向馬克漢詢問一些問題,馬克漢知無不言,并且告訴他林德,范菲這個人。
“偵訊后我會立刻告知你結果?!彼铝私Y論。
希茲離開后,凡斯對著馬克漢做了個鬼臉,“我怕這個復雜世界的旁支末節(jié)讓他不知所措,令他非常失望!當那個戴著厚鏡片忙碌不堪的年輕人說他來訪的時候,我興奮了一下,以為他是要來告訴你他已經逮了六名班森命案的兇手?!?/p>
“你的愿望太不切實際了。”馬克漢評論。
“這不是正常的嗎,報上的頭條新聞不常這么報導。我一直認為一有命案發(fā)生,警察便會開始漫無目的的四處逮人,這樣才緊張刺激嘛!幻想又破滅了……可憐哪可憐!”他喃喃自語著說:“我不會原諒我們的希茲,他太令我失望了?!?/p>
馬克漢的秘書在門口通報圣·克萊爾小姐已經到了。
我想在場人士都因這位年輕女士的現身有些許吃驚,她踩著平穩(wěn)優(yōu)雅的步子慢慢走進室內,頭傲慢的微微揚起,個子嬌小卻十分美麗,然而“美麗”二字并不足以形容她。她仿若是卡拉齊兄弟筆下的異國美女,漆黑的雙眸,挺直的鼻梁,飽滿的額頭,雙唇線條優(yōu)美,嘴角漾著謎般的微笑,自信,泰然自若——但在平靜的外表下可以感覺到她潛在的激動情緒。她的衣如其人,淡雅樸實,一些小飾品的襯托顯現出她高雅不凡的品味。
馬克漢站起來躬身為禮,請她坐辦公桌前的舊椅子,她輕輕頷首,看了座椅一眼,坐另一張無把手高椅。
“我相信你不會介意——”她說:“我自行選座位?!?/p>
她的聲音低沉有共嗚——受過嚴格訓練的嗓音。她說話不時面帶微笑,但不是發(fā)自于內心,只是敷衍。
“圣·克萊爾小姐,”馬克漢有禮貌的開場白,“艾文·班森先生被人謀殺一事很明顯與你有關,在我尚未采取更進一步行動之前,想先請教你一些問題,為了你自己好,請務必坦白。”
他停下來,女人譏諷的凝望他,“我是該感謝你慷慨的忠告?”
馬克漢蹙眉,盯著桌上的文件,“你大概知道,案發(fā)第二天上午,我們在班森先生家中發(fā)現你的提袋和手套。”
“我知道你查得到提袋是我的,”她說:“但是你憑什么證明手套也是我的呢?”
馬克漢目光尖銳的盯著她,“你的意思是:手套不是你的?”
“噢,不,”她又給了他一個冷笑,“我只是奇怪你怎么能確定那就是我的手套?你根本不清楚我手的大小,和喜歡的款式。”
“你的手套有什么特點?”
“是翠弗絲牌,尺寸是五又四分之三號,白色小羊皮,長度到手肘。如果你不介意,我希望你還給我?!?/p>
“很抱歉,”馬克漢說:“目前我必須保留它。”
她輕輕聳了一下肩。
“介意我抽根煙嗎?”她問。
馬克漢立刻從抽屜取出一盒班森赫吉斯牌香煙。
“我自己有,謝謝,”她告訴他,“但是如果你把煙嘴還給我我會十分感激,我非常想念它?!?/p>
馬克漢遲疑不決。他顯然為這個女人表現出的態(tài)度困擾不已。“我可以先借給你?!彼尣健I焓掷_另一個抽屜,將煙嘴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
“現在,圣·克萊爾小姐,”馬克漢恢復嚴肅的語氣,“可否請你告訴我,你這些私人物品怎么會出現在班森先生家的客廳里?”
“馬克漢先生,我不會告訴你的?!彼卮?。
“你知道拒絕回答的嚴重性嗎?”
“我不想知道?!彼恼Z氣一樣冷漠。
“你最好想清楚,”馬克漢勸告她,“你目前的處境一點也不樂觀,你留在班森先生家的私人物品會讓你涉嫌謀殺?!?/p>
女人探詢似的抬頭,謎樣的微笑再度浮現在她的嘴角,“你有足夠的證據起訴我嗎?”
馬克漢不理會她,“你和班森先生交情匪淺吧?”
“你們因為在他的居所找到我的提袋和手套才如此推論,對吧?”她回避的作答。
“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馬克漢追問。
她露出鄙夷不滿的表情,“對!他讓我無法忍受……我被帶到這里,難道是為了討論這位男士對我迷戀的程度?”
馬克漢不理會她的反應,“圣·克萊爾小姐,你于昨晚十二點離開餐館之后到半夜一點返家中間這段時間,人在哪里地方?”
“你實在是太了不起了,無所不知……好,我只能說那段時間我正在回家的路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