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姐妹鬩墻(3)

格林家殺人事件 作者:范達因


"就人與人的愛恨情仇來看,"萬斯微笑著說,"在你們格林家族的任何成員當中,我倒還真沒領(lǐng)會到誰有豐富的愛和情感。"不過他的口氣并無惡意。"格林小姐,你的指控是根據(jù)什么具體事實?"

"她要我們?nèi)急粴?,不再礙著她,她以為這樣就可以得到一切--舒適的家居生活、奢華的享受、完全的自由--假如沒有任何其他人來繼承格林家產(chǎn)的話。這樣夠不夠具體?"

"若要直截了當?shù)刂缚厝绱耸異翰簧獾娜宋铮@樣的證據(jù)就不夠具體--順便提醒你一句,格林小姐,假如法庭以目擊者身份傳喚你,請問你怎么說明犯罪的手法?你一定也知道,總不能壓根兒不理艾達小姐本人背部中槍的這項事實。"

希蓓拉似乎突然意識到這項指控的完全不可能性,于是變得郁悶不樂,嘴唇也浮現(xiàn)出強烈受挫的曲線。

"我不是也告訴過你嗎,"她反駁道,"我不是個女警,打擊犯罪不是我的專長。"

"很明顯,要不就是你沒有邏輯,"萬斯的語氣中,漸漸有點奇怪的口吻,"要不就是我曲解了你的指控。也許你是想暗示:艾達小姐射殺你的姐姐朱麗亞,但另有其人--未知人士--緊接著立刻槍殺艾達小姐--以示報復(fù),也許吧?犯罪行為可不是都按牌理出牌的。"

希蓓拉顯然有點困惑,但是她那難以駕馭的怒氣卻絕不輕易平息。

"如果事情的經(jīng)過是那樣,"她不懷好意地反諷萬斯,"真可惜他們沒能把這檔事做得更漂亮。"

"這個謬論至少證明了某些人的確是受難者,"萬斯直截了當?shù)乇砻鳌?我根本不認為我們會有兩名兇手的理論。要知道,射殺你兩個姐妹的是同一把槍--點三二的左輪手槍--而且相隔不到幾分鐘。我們,恐怕必須接受只有一個兇手的事實。"

希蓓拉的態(tài)度,忽然變得既詭異又謹慎。

"契仔,你的槍是哪一型的?"她問她哥哥。

"舊式的史密斯與威爾森左輪手槍--好啦,是點三二。"契斯特陷于懊惱的不安之中。

"是嗎?不會吧?事情總是這樣。"她轉(zhuǎn)身背向我們,又走到窗戶邊。房間里緊繃的氣氛趨于和緩,馮布朗溫和地斜過身子,為受傷的女孩調(diào)整枕頭。

"艾達,每個人都心煩意亂,"他撫慰地說,"你不必擔心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希蓓拉明天就會后悔而向你賠罪。這個事件,惹得每個人都緊張不安。"

女孩回報他感激的一瞥,在他的照料之下漸漸放松下來。

過了一會兒,馮布朗挺直身子,對馬克漢說:

"我希望各位已經(jīng)問夠了--至少今天夠了。"

萬斯和馬克漢兩人馬上站了起來,希茲和我也跟著準備離開。就在這時,希蓓拉大步向我們走來。

"等一等!"她急迫地喝住我們。"我剛剛才想起一件事。契斯特的左輪手槍!我知道到哪兒去了--是她拿走的。"她再次以揭發(fā)的姿態(tài)指著艾達。"幾天前,我看到她在契斯特的房間里,而且我也沒聽說她有什么理由要在那兒到處窺探。"她對萬斯得意一瞥。"這可以算是具體的證據(jù)了吧?"

"格林小姐,是哪一天?"正如以往,萬斯的鎮(zhèn)靜似乎抵消了她的惡毒言語。

"哪一天?我不記得了。上星期的某一天吧。"

"會不會是你在找你的祖母綠別針的那天?"

希蓓拉停頓了一會兒,然后生氣地說:"我想不起來了。為什么我該記得確切的時間?我只知道我正要到大廳去,看了契斯特的房間一眼--門是半開的--而且我看到她在那兒……就在書桌旁。"

"艾達小姐在你哥哥的房間里,是很少見的事嗎?"萬斯又問,但似乎不怎么感興趣。

"除了有時候到雷克斯那里以外,"希蓓拉聲稱,"她從沒進去過我們?nèi)魏我粋€人的房間。朱麗亞是很早就告訴過她,不可以進入她的房間。"

艾達無限哀憐地看著她的姐姐。

"噢,希蓓拉,"她呻吟道,"我到底做了什么事,讓你這么不喜歡我?"

"你做了什么事!"希蓓拉的聲音尖厲刺耳,逼視艾達的眼神更隱隱燃燒著入魔似的光芒。"每一件你做的事!每一件你沒做的事!噢,你很聰明--你一聲不吭、鬼鬼祟祟的作風和你的耐心,你小媳婦般的畏怯外表和偽善的態(tài)度。但是,你休想逃得過我的法眼。自從你踏進家門起,就憎恨著我們所有人。你一直等著找機會殺掉我們,一直在計劃密謀--你這邪惡的小--"

"希蓓拉!"馮布朗的聲音好像鞭子凌空一抽,打斷這失去理性的漫天指責。"夠了,別再說了!"他走向前,威嚇得直視這女孩的眼睛。不管是他擺出來的態(tài)度,還是阻止她失控的做法,都讓我感到十分驚訝。他神態(tài)里有一種奇特的親密關(guān)系--一種放肆的密切關(guān)系,就算在一位有著老友身份的家庭醫(yī)生身上,也讓我感到不對勁。萬斯應(yīng)該也察覺到了,因為他已經(jīng)微微揚起眉尖,帶著極大的興致旁觀這個場面。

"你已經(jīng)歇斯底里了,"馮布朗說,一點也沒有緩和他那威嚇的逼視。"你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假如沒有陌生人在場,我相信他會更強烈地表達自己的意思。但他的話還是起了作用。希蓓拉垂下雙眼,神態(tài)瞬間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改變--雙手掩面啜泣,全身抖動。

"我很--抱歉。我真是愚蠢--而且荒謬--竟說出這種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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