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問：你會對愛人忠誠么？回答：我都沒有女朋友，談什么忠誠。將來--將來的事，將來再說。

提問：你喜歡我么？回答：當(dāng)然喜歡！再問：多喜歡？回答：像曹植喜歡他嫂子那么喜歡--曹植寫了《洛神賦》！

"什么神？對不起，我的古文很差。"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曹植說他喜歡的女人，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fēng)之回雪，和你一樣。"

"什么云啊月啊，風(fēng)呀雪呀，你真酸！"她笑嘻嘻地說。

"可你笑了，不是很好么。"

她想了想道："你是一個(gè)真誠的人。謝謝你。"

"你是驚為天人，應(yīng)該謝謝你。"

這么來來去去，花言巧語之間，兩人來到酒店。他辦完手續(xù)。她似乎猶豫一下，還是跟著他搭電梯上去了。

7

進(jìn)了房間，兩人反面顯得有些尷尬。陳楚握著她的手，正準(zhǔn)備貼上去吻她。她的手機(jī)突然響起。她和對方說著什么，聲音逐漸放大，最后竟似乎歇斯底里地吵起來。她和電話那端的人說著奇怪的南方方言。陳楚一句也沒聽懂，但每句話夾雜著忿恨和躁動回蕩在空間。他擔(dān)心她要離開。但是她沒走，只是顯得有些浮躁和疲憊。她突然問："你會留下來嗎？"

"當(dāng)然可以。"

"那么你陪我到大堂的咖啡廳坐一會好么？"

陳楚雖有自己的私心，但還是很紳士地陪她去了。兩人要了咖啡。她的電話鈴聲每隔15分鐘就像午夜兇鈴一樣響起。她終于忍無可忍地關(guān)機(jī)，拉他的手，重新回到房間。

還來不及插卡通電，屋里黑暗一片。她像被砍倒的小樹一樣靠在他懷里，雙臂輕輕地抱住他。似乎正是期待中的情形，但他有些不安。他似乎聽到她的啜泣。那樣輕微的啜泣仿佛只是淚水滴落的聲響。他的心中感到失落。

"你怎么了？"陳楚問。

"我沒事。"

陳楚回身吻她。但她躲開了。

"我想去買包煙！"她說。

"你吸煙么？吸煙的女人容易衰老！"

"謝謝。剛才突然心情不太好--"

"很晚了，我?guī)湍闳ベI吧。你要什么牌子？"

……

8

酒店超市沒有看到她說的那個(gè)香煙牌子，他開車到別的地方買，仍是沒有。這個(gè)世界上根本沒有她所說的那種香煙牌子。他想，她應(yīng)該同自己一樣是不吸煙的?；氐骄频辏呀?jīng)不見了。房間里留著她身上的香水味道。桌子上放著她留下開房的錢。

他的手機(jī)突然響起。

"我不該騙你。"她說："對不起，但我只能離開。"

她其實(shí)比陳楚大好幾歲，而且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丈夫是個(gè)華裔商人。她和先生一起生活在奧地利。她曾經(jīng)上過最好的大學(xué)，有最好的老師朋友。然后她就出國嫁給了華商。她的朋友常說，她是昭君出塞，文成公文嫁給了松贊干布。她很富有，但也許缺乏中國人世俗的幸福。

懷孕之后，她并不想要這個(gè)孩子。她用回國探親的理由離開丈夫，同時(shí)在半個(gè)中國游歷。她不是隨便的女子，也沒有情人。她看上他是因?yàn)樗囊稽c(diǎn)坦誠和直接，當(dāng)然還有討好女子的技巧，更重要的是，那是一個(gè)平安夜。

她不是個(gè)很好的女人，但也不是那么壞。她沒有勇氣而又不甘寂寞。也許有一天，她會離開她的先生--誰知道呢？將來的事，將來再說。她抱歉今夜讓他掃興，但她不希望過了今夜就分手。如果有一天她能突然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那時(shí)的世界一定是另一番景象吧！因?yàn)榉浅８兄x他的恭維和付出，所以她選擇了逃跑。"

"知道我為什么喜歡你嗎？"她問，然后又自答道："因?yàn)槲页F妃醉酒的時(shí)候，你突然大聲叫起好來。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知音吧！"

陳楚怔怔站著，腦海中不斷回閃貴妃醉酒的聲音：

海島冰輪初轉(zhuǎn)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dāng)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人生在世如春夢，且自開懷飲幾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