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四爺很生氣地問,“指甲抓的能這么細、這么密嗎?”
喜?;腥淮笪?,“也是哦?!?/p>
四爺摸了摸抹了藥后光光的腮幫子,問:“今天上午,大爺找過二爺嗎?”
“小的沒注意,不過侯爺一大早就出門了,二爺沒出過院子,應該是還沒見過。”喜?;卮?,“對了,爺睡著的時候喜全來過,說三爺不方便和四爺一起出門,讓您自個兒去那里會他?!鞭D(zhuǎn)告完了,喜福眨巴著眼,十分好奇地問,“四爺,您和三爺要一塊兒出門?”
“有點陰謀?!彼臓敽鼗卮?,“你別給我到處散播這事我就帶你去?!?/p>
老三不想和自己一起出門顯然是顧忌被老二知道,就算和老四和解了,大場面上他還得做死對頭老二那一邊的人。不過在鐘魁看來,老好人鐘檀這么煞費苦心的安排很可能沒什么用,因為三爺和四爺和好在鐘家絕對是個頗具震撼性的消息,一府的閑人中多的是眼尖心細的家伙,“我打賭……”四爺小聲嘀咕,“最晚到天黑的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p>
吃飽喝足,往三個妹妹那里詢問一番,確定一切安好后,四爺準備上路,出門的時候看見大總管李三德帶著個家人模樣的人匆匆往二爺院子去,看上去滿心歡喜。四爺心道:莫不是又在哪里大賺了一筆?不過賺得再多,那也不關四爺?shù)氖?,反正二爺抓財?shù)氖窒耋π返拇筱Q,是撬也撬不開的,所以還是老老實實把老房的鬼跡弄個明白來得實在。老大雖然叫自己不要管了,可管工錢的還是老二,他不吱聲,這筆工錢就還有掙回來的余地。
午后的陽光斜灑在京城的小巷中,路上沒什么行人,鐘魁帶著喜福一前一后,慢悠悠地往東城晃,約摸離老宅還有兩條巷子的時候,他聽見一陣疾馳的車輪聲向這邊滾滾而來。鐘魁身上的武功是從進入鐘府后才開始學的,但在武學淵源甚深的家中修習十年后并不算差,所以耳功也算不錯,豎著耳朵仔細一聽,可以聽出是兩輛輕型的馬車一前一后飛奔而來,鐘魁立刻一把拖住喜福,貼到巷子旁邊的墻角。幾乎是剛剛站穩(wěn),兩輛馬車就從身邊互相追趕著飛馳而過,駕車人興奮地呼喝著,揮舞著馬鞭,馬蹄翻飛,車輪幾乎要從青石的道路上飛起來。
望著瞬間出現(xiàn)又瞬間消失的馬車離去的方向,四爺啐一聲:“紈绔子弟!”
盡管仔細觀察了一下,四爺仍然沒能認出任何明顯的標記。這幫游手好閑的京城公子黨,盡管還是仗著自家的財勢亂來,可大概是前段時間被告誡過,行事有所收斂,不再那么明目張膽地打出旗號來。
關于京師小巷中最近一段時間時常出現(xiàn)的馬車賽,鐘魁是知道一些的。先前薛毅幫六扇門里的朋友查過,發(fā)現(xiàn)全是沒事干的高官子弟們所為,由于背景太深,不是六扇門管得了的,于是交給京師衛(wèi)戍去處理。后來朝廷對所有家中有年輕子弟的官員都要求檢點家人行為,京城里這才安靜了一段時間。這陣子,風頭過去了,公子哥們故伎重演,只不過現(xiàn)在專揀人少的時候在四通八達的小巷中比賽,且都學聰明了,一概青衣小帽拉著簡便小車,似乎除了比誰跑得快,還加上了看誰不會被查堵的條件。其實就算被偶然抓到,鑒于他們的家世,只要沒闖出大禍來,誰也不好把他們怎么樣。鐘四記得大哥說過前段時間受衛(wèi)戍之托,也曾幫著現(xiàn)場抓住兩位高官子弟,除了責令他們賠償沿途撞壞的東西并訓斥兩句,最終也只能將他們放掉。大哥那時候能做的,也只是搖頭,叮囑自家人要引以為戒,然后再嘆一句“世風日下”。
鐘四想起昨天似乎有衛(wèi)戍的人來府上拜訪,這么巧,今日就又有馬車亂躥?莫不是衛(wèi)戍放出去的眼線得了什么消息,知道今天有比賽,所以來請侯爺幫忙壓場子吧?年輕的定遠侯爺分量夠重且在官場與那些當父輩的高官們交好,公子哥們在他面前不敢造次,且他又不像那些年紀大的官兒們請來后還得時時供著哄著,自然成了衛(wèi)戍最愿意請來幫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