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心的姬旦發(fā)現(xiàn)了山頭的變化,立即向站在指揮車上的姜尚回報道:"戎君逃走了。我們是否馬上追趕?"
姜尚喜滋滋地看著周軍打掃戰(zhàn)場,捆住俘虜。他手捋胡須說道:"四王子不必焦慮。大戰(zhàn)結(jié)束,全軍疲憊。我們應該讓將士們飽餐之后再去追趕。不能追趕得太急。否則,戎人可能四散逃命。那樣,就會見不到整隊撤退的戎人了。"
姬旦連連點頭,他對姜尚的文武韜略從心底感到欽佩。此時,埋伏在云亭嶺的姬高卻實在忍耐不住了。他對太子說:"我們已守候四日,為何不見戎人動靜?莫不是南宮適未與戎人交手?莫不是戎人敗退不走此路?為什么頭上連只飛鳥也不見?難道是國師的布置不當?"
姬發(fā)卻少年老成,他拍拍這位幼弟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君子用人不疑。父王采納國師的計策,必有道理。我們要靜以待敵。父王和國師料定戎人必走此山,不會錯的。"
兩人正說話間,探馬前來稟報道 :"太子,戎人兵敗,往云亭嶺方向逃跑來了。"
姬發(fā)高聲道:"好。下令準備進攻。"
片刻之后,嶺下卷來了陣陣塵土,是戎君帶領敗退的騎兵沖過嶺來。
這次遠征周國,戎君承認是一個極大的失誤。退兵途中他才知道文王不但有了兩萬人馬,而且用了一位老謀深算的軍師,名叫姜尚。這次誘兵取勝就是姜尚的杰作。他深感后悔,又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等我把這四千人馬帶回犬戎,以圖東山再起吧。
戎軍走進云亭嶺的峽谷,戎君忽然心頭一陣狂跳,他看見嶺上豎起了周軍的大旗。他失魂落魄地喊道:"快撤退!我們中了姜尚的伏兵之計!"
戎君話猶未了,便見嶺上巨石滾滾而下,將戎人砸得頭破血流,人仰馬翻。戎人個個抱頭鼠竄,周兵又似從天而降,高聲吶喊著沖下嶺來。戎人往前沖,被谷口的周軍用亂箭射得紛紛倒地。戎人往后退,又被南宮適率領的周兵追上來堵住廝殺。周軍人人奮勇,戎人個個喪膽。經(jīng)過一個時辰的短兵相接,戎人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全部成了戰(zhàn)俘。姜尚在俘虜群中尋找戎君,卻一直沒見。
審問俘虜,戎兵道:"鉆到山洞里去了。"
姜尚、南宮適、姬發(fā)果然找到了那個山洞。
姜尚喊道:"戎君趕快出來!如果負隅頑抗,我們就要縱火焚洞!"話音落地,便見戎君領了兩個親兵乖乖地從洞口鉆出來。
戎君說:"我要面見姜尚。"
姜子牙道:"我便是。你有何話可講?"
戎君看到站在面前的是位白發(fā)如銀的老者,雙膝跪地道:"回軍師,晚輩知罪了。"
兩路周軍在亭云嶺會師,大獲全勝。安營扎寨之后,周軍將領集齊于中軍大帳,一片歡聲笑語。南宮適異常興奮,他問軍師下一步如何行動。姜尚道:"太子殿下可速回周原,向文王報捷。我輩在此整休三日,再揮師北征,直達犬戎都城。"
周軍將領齊聲歡呼道:"乘勝進軍,滅掉犬戎。"
次日,太子姬發(fā)單騎出發(fā),返回周原。
周國出兵痛擊犬戎的消息,很快便被大司馬祖伊派駐周原的人員報到了朝歌。祖伊自知是無法見到紂王的,連夜寫出一道上疏。他將疏文送交比干,懇請?zhí)邹D(zhuǎn)交紂王。
比干畢竟是商朝忠臣,他看罷疏文,不敢怠慢,立即進宮報告,卻吃了一個閉門羹。門衛(wèi)說:"萬歲帶了娘娘和新得的貴妃胡喜媚,到鹿臺歡宴歌舞多日了。"
胡喜媚是妲己為紂王新選的妃子,蘇妲己新認的義妹。
比干進宮沒有找到紂王,一直驅(qū)車趕往鹿臺。他登臺步入摘星樓,將疏文遞交紂王,講了姬昌大破犬戎之事。
紂王接了疏文,連看都沒看一眼就丟到地上。他說:"王叔請回吧。朕心中有數(shù)。"說罷,招手讓樂隊繼續(xù)演奏起來。
比干退出摘星樓,長嘆一聲,獨自蹣跚地走下鹿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