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禮貌地對他點頭行禮,“蘇老板,好久不見?!边@勉強(qiáng)也算是打了招呼。那句你好我無論如何也不想說,因為他好,我們就都不好。蘇國華哈哈一笑,“好,好,來來來,我們也興個洋規(guī)矩,女士優(yōu)先,請進(jìn)?!?/p>
六爺對我點頭示意,我禮貌地點點頭就走了進(jìn)去。一進(jìn)屋,就發(fā)現(xiàn)這就是一個小型的賭場。牌九、骰子、紙牌,還有一個荷官,樣樣俱全。臺子上鋪著綠絨,四周放著幾把高背英式靠椅。見我進(jìn)來,那個恭立的荷官趕忙鞠躬行禮。
蘇國華跟著六爺進(jìn)了門,立刻招呼我們坐下,就讓人上茶、上酒水。高經(jīng)理跟著忙前忙后,大叔站在六爺?shù)纳砗螅^站在我身旁,洪川和石虎都守在門外。蘇國華卻意外地沒有叫人守在屋里,那兩個保鏢仍舊站在屋外。我偷眼看了一下六爺,他臉色依舊,但從他的坐姿我能看出他的戒備比方才更甚。
“云小姐?”坐在我和六爺對面的蘇國華叫了我一聲?!班??”我抬頭看向他。他笑瞇瞇地喝了一口酒,才又對我說:“想喝點什么?可千萬別客氣?!蔽蚁乱庾R地看了六爺一眼,他手里端著一杯洋酒,正在鼻子底下輕晃著。
高經(jīng)理就守在我旁邊等著我發(fā)話,我轉(zhuǎn)念一想,就對他笑了笑,“那麻煩你,一暖瓶開水?!薄班藕摺!碧K國華好像輕微嗆了一下,高經(jīng)理則是很明顯地愣了一下,“這個……”
“云小姐真會開玩笑。要不然,給你上壺茶,這兒有上好的老君眉,要不然喝果汁?”蘇國華臉色不變,笑容卻刻意了些。我一笑,“蘇老板,不是說笑。我從不喝茶,而且,我胃寒,又喜歡出汗,所以平常在家都是熱水不斷的。我不跟您客氣,才實話實說的?!?/p>
“哦……”蘇國華表示理解地點了點頭,然后沖高經(jīng)理一歪頭,“還不快去。”“是,馬上就來?!备呓?jīng)理忙不迭地去了。六爺靠了過來,溫和地摸了摸我的肩,輕聲問:“你胃不舒服了?怎么這么不小心?!?/p>
我對他一笑,他低頭靠在我耳邊,臉上帶著一副埋怨的表情,嘴里說的卻是:“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胃痛的毛???”我一臉笑意,低聲回答:“不是,是給蘇老板準(zhǔn)備的洗臉?biāo)??!?/p>
六爺微微一愣,一抹濃濃的笑意迅速從他眼中劃過。“嗯哼,”他清了清嗓子,“既然這樣,就多喝點,下次別忍著?!薄爸懒恕!蔽夜郧傻攸c了點頭。
對面的蘇國華打了個哈哈,“云小姐,要是讓別人看見陸家六爺這么會疼人,那些女人們非嫉妒死不可?!绷鶢斠恍?,“蘇老板說笑了?!闭f完一伸手,大叔立刻掏出煙來,給他點上。我看著蘇國華滿臉的笑容,不禁想起他那個大女兒也是瘋狂女人中的一員吧,他原本不是很想讓六爺做他的女婿嗎?
不容我多想,高經(jīng)理已經(jīng)拿了一個錫制的暖壺走了進(jìn)來,又殷勤地倒了一杯水給我,眼前頓時熱氣升騰。他還叮囑了句:“水燙,喝的時候小心。您要是有什么不滿意,隨時和我說。”我說了聲謝謝,一摸杯子,果然滾燙,就裝作不經(jīng)意地把水壺挪到了我夠得著的位置。滿當(dāng)當(dāng)?shù)囊粔?,很好,我很滿意。
“云小姐,你也喜歡賭牌啊,以前怎么不見陸老弟帶你來呢?”我差點忍不住翻白眼,這不是廢話嗎,要不是你請柬上說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話,我才不愿意來。我搖了搖頭,很干脆地說:“不喜歡,我只喜歡蘇老板所說的寶物,所以才來?!?/p>
蘇國華一怔,顯然沒想到我這么直白地就說了出來。六爺?shù)难劾飬s閃過贊賞的光芒。來的時候我曾問過需要我做什么,六爺只說了句:“做你自己就好,其他有我。”所以我現(xiàn)在也是想什么就說什么。
蘇國華果然是個老狐貍,雖然被我直接的一句話說得怔了一下,但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哈哈一笑,“云小姐還真直爽。不過,這個禮物不是我送的,我只不過受人之托帶個信兒,一會兒云小姐就知道了。”說完,他一擺手,“老弟,怎么樣,咱們先來兩把?我請你來,主要是為了賭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