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流氓!”她罵他。他也不否認,還笑嘻嘻的,嘴角的笑富有怎樣的魅力!
他低低沉沉地問她:“這么久沒見我,有沒有想我?我可好想你……想得很?!蹦蔷洹跋氲煤堋笔撬f的,溫熱的濡濕一下子燙得她顫抖了。
他低啞魅惑的嗓音奇異地勾緊她心底的一根弦,繃直著。
十六的月亮真的比十五的要圓,只可惜這樣明媚的月光下,美其名曰賞月的兩個人卻都沒有了多少心思。人間情侶,都是小別勝新婚。
第二天中午半夏才幽幽醒轉,然后猛然想起下午還要到醫(yī)學院上課。她坐起來,狠狠咒了一聲:“男人禍水!”可當她低頭想起昨夜,到底有一些甜蜜在心間。
她在下課后又跟著幾個學生一邊討論實驗進度,一邊走向辦公室。
這個時候包里的手機響起來。她起初沒有聽到,還是身邊的一個學生笑嘻嘻地提醒道:“孔老師,您手機響了哦。”
她這才恍然察覺,拿出手機接通,對方的聲音十分陌生,“是孔小姐?”
“是,我是。”
“我是諫嚴的外公。想請你抽出一點時間,和我見上一面?!?/p>
半夏只覺得頭暈目眩,有預感襲上來,或許幾年前的歷史馬上就要重演了。
一旁已經有學生發(fā)現她的臉色不對,關切地問她:“老師,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我們明天再說這個?”
她頷首,學生都離開了她的辦公室。她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都不知道自己涔涔地落著冷汗。她和他約好了時間。
半夏調整好自己的姿態(tài),推開厚重的酒店門走進了約定的地點。門打開的一瞬間,她看清楚了這是怎樣一間富麗堂皇的殿堂。金燦燦的裝潢主色調閃得人眼花繚亂,飾以龍飛鳳舞、祥云翻騰,這樣的裝潢一點兒不顯俗氣反而高貴盎然,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半夏想著,莫不是這樣的經歷她還要遭遇第二次?她垂下眸子,眼波幽暗。
譚墨也在,西裝筆挺,招呼道:“孔小姐?!?/p>
哈,他也來了,看來她要面對的不止一個人,而是一個家庭。
半夏終于抬起目光,也笑道:“不知譚老先生找我什么事?”她不動聲色地看著面前的茶具。茶具晶瑩剔透,光澤度相當好。她跟著譚諫嚴有些日子了,吃喝享受學得精湛,自然知道這幾個杯碗市價決不會低于萬元。
這酒店她亦沒有來過,她知道,這就是譚家的排場。
譚諫嚴的外公輕咳了一聲,低聲對譚墨說:“阿墨,你先出去吧。”譚墨站起來,不忘對半夏禮貌地一笑,才邁步出去。
偌大的包廂內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半夏等著他的話,等著那些她幾乎可以料想到大致意思的話。
“孔小姐年輕有為,聽說這么年輕已經是主任醫(yī)師了。諫嚴那孩子的眼光向來不錯,我對孔小姐本來也沒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這樣的話自然還有下文,他多么客氣,句句都在夸獎她,最后還不是要叫她難堪?!
如果真對她滿意斷不會這樣直接撇開譚諫嚴聯系她!她的一顆心早沉到谷底,態(tài)度卻極力地鎮(zhèn)定自若。
“這幾年外商涌入,遠光的效益并不算好。國內醫(yī)藥企業(yè)轉型是大趨勢,遠光也在找強勁的合伙人??仔〗阍谶h光工作,一定知道遠光內部競爭很激烈。這一次的融資合作案相當重要,兩方企業(yè)都需要一個更可靠的保障。我讓諫嚴來負責,是因為他是我唯一還沒有結婚的孫子,這樣大的權力不能落到其他股東手里,不然……”不然就要一起在遠光的決策層中退居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