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段文字時,沈默感覺血脈直往上涌,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感覺自己太幸運了,幸運得有些不可思議?!捌帕_賀摩的一雙眼睛,一只在西方,一只在東方?!比绻涣私庀嚓P背景,任何人聽來都會一頭霧水。泰戈爾明明是在說那兩顆鉆石!只可惜,當時沒有人理解他的話。從1924年到現(xiàn)在,八十二年過去,卻沒有人注意到泰戈爾留下的這個謎。
“沈默哥哥!你來看!”夏曉薇突然說道。
沈默走過去,看到電腦屏幕上的一段文字:
奧洛夫鉆石,重199.6克拉。原是印度邁索爾塞林加神廟供奉的婆羅賀摩神像的一只眼睛。1750年,一名法國士兵冒著生命危險把它偷出來,以十萬英磅的價格賣給一艘英國船的船長。鉆石被帶到倫敦,被一位商人以二十萬英磅的價格購得。1773年,又將其轉(zhuǎn)手賣給俄羅斯侯爵格里高利?奧洛夫,代價是四十五萬英磅。這就是這枚鉆石以“奧洛夫”命名的緣由。隨后,格里高利?奧洛夫又把它獻給情人葉卡捷琳娜女皇。1917年大革命,沙皇被推翻,在皇室的財寶中發(fā)現(xiàn)了這枚大鉆石。在蘇聯(lián)時代便被列為國家寶藏,一直延續(xù)到現(xiàn)在的俄羅斯。現(xiàn)存于圣彼德堡俄羅斯國家博物館。
文字下面配有一幅照片,一顆黑色的大鉆石熠熠生輝,光彩奪目。獨特的經(jīng)歷讓這顆頗為著名的鉆石平添了一分奪人心魂的神秘感。
“還真有這樣一顆鉆石啊!”夏曉薇感嘆。
“這顆舉世聞名的鉆石一直都存在,這沒什么好說的。我在想另一個問題—塞林加神廟是邁索爾王室的家廟,不可能只用鉆石為婆羅賀摩鑲嵌一顆眼睛。那是要遭天譴的。那么,第二顆梵天之眼到哪兒去了?”
沈默的腦中瞬間閃過幾個場景。
曾平教授:“孩子,你的老師涉足了一個死亡命題?!?/p>
泰戈爾:“一百五十多年前,貴國傅恒將軍從云貴撤軍時,帶回一顆稀世鉆石獻給尊敬的乾隆皇帝……”
曾平教授:“……命題的核心是尋找第二顆梵天之眼?!?/p>
泰戈爾:“婆羅賀摩的一雙眼睛,一只在西方,一只在東方?!?/p>
沈默的思路漸漸清晰。
曾平教授:“據(jù)我所知,世界上幾個知名的學者都因為接觸這個課題而離奇的死亡或者失蹤。有俄國歷史學家彼得羅夫,日本學者鳥居一郎,還有我國的歷史學家李畋……”
“我國的歷史學家李畋……我國的歷史學家李畋……李畋……李畋……”沈默呢喃,李畋這個名字在深深刺痛他的神經(jīng)。沈默幽幽地說道:“曉薇,我想回貴陽。”
夏曉薇被沈默的神態(tài)嚇到了,她驚訝地問:“沈默哥哥,你怎么了?為什么回貴陽?爸爸的事情你不管了?”
“這件事我不會不管,而且也不可能不管了!你還記得曾平教授說過的一句話嗎?”
“哪句?”
“據(jù)我所知,世界上幾個知名的學者都因為接觸這個課題而離奇的死亡或者失蹤。有俄國歷史學家彼得羅夫,日本學者鳥居一郎,還有我國的歷史學家李畋……”沈默重復著曾平教授的話。
“記得,怎么了?”
“你知道李畋是誰嗎?”
夏曉薇搖頭。
“李畋是我的曾祖父。”
夏曉薇呆住,眼睛和嘴巴都張得很大:“媽呀!太離奇了!你的曾祖父居然是中國最早接觸這個課題的人,他和我爸都為了這個課題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可是,他姓李,你怎么會姓沈?”
“我的曾祖父是在1938年失蹤的,那年,曾祖父只有三十二歲,我爺爺只有八歲。為了躲避追殺,爺爺改姓沈—我曾祖母姓沈。以前,我只知道曾祖父離奇失蹤,卻一直不知道原因。我爺爺也不知道。這一直是我們家的一個謎。”
“怎么會這么巧?不可思議?!?/p>
“這就是命。我注定和這個課題有緣—不解之緣。”
“你也信命?”
“有些東西你沒辦法不信?!?/p>
沉默。夏曉薇給沈默倒了一杯水。
“現(xiàn)在看來,我們要破解的這個謎,不僅和教授的死有關,而且和我曾祖父的失蹤有關。關乎我們兩個家族,兩條人命。所以,要想解開這個謎,我必須回貴陽尋找更多的資料和證據(jù)?!?/p>
“好吧!我查一下有幾點的火車?!毕臅赞痹诰W(wǎng)上搜索。
“怎么?你也去?我是請了假的,你不上學了?你留在聊城,該干啥干啥。有情況我會告訴你的。”
“我已經(jīng)大三了,所有的學分在上學期就考完了。這學期的課程,我根本不用上的。我們輔導員很好說話,我對他說一聲就得了。就是留在聊城,你以為我還能讀得進書?”
“那好吧!幾點的火車?查到?jīng)]?”
“從北京西發(fā)往贛州的1625次列車凌晨一點二十九分到達聊城站,我們可以乘這次車到向塘,然后從向塘轉(zhuǎn)乘去貴陽的火車?!?/p>
“給曾平教授告?zhèn)€別吧!”沈默取出手機。
夏曉薇看著沈默:“我來,這個電話我來打?!?/p>
沈默點點頭:“應該你來打。”
電話接通:“我找曾平曾阿姨……”
接電話的是一個男人:“你是誰?”
“我,我是夏曉薇,夏青的女兒。你告訴曾阿姨,她知道我的。”
“夏曉薇?夏曉薇是誰?”
“麻煩你叫曾阿姨接電話,我昨天去見過她的。夏青的女兒,曾阿姨知道的?!?/p>
“你昨天下午來過?還有一個男的?”
“對對,是我們?!?/p>
“我正要找你們呢!你們在哪?”那男人的聲音立刻變得陰冷。
“在榴園,怎么了?你讓曾阿姨接電話好嗎?”
“接不了啦!你們怎么回事?一個急救電話能費你們多少事?”
“曾阿姨她怎么了?”
“死了—腦溢血!”男人惡狠狠地掛斷電話。
沈默看著夏曉薇的臉,夏曉薇的臉色很難看。
“怎么了?”
“曾平阿姨死了—腦溢血。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沈默看表:“來不及了。我們得馬上去火車站?!?/p>
夏曉薇默默地收拾行李。
沈默和夏曉薇拖著旅行包在吧臺結(jié)賬。
樓梯口傳來一陣嘈雜,四五個小伙子嚷嚷著沖上來:“快!別讓他們跑了!”
兩名保安擋住通道:“你們想干什么?”
“閃開!冤有頭債有主,沒你們什么事兒!一邊兒待著去,別找不痛快?!币粋€小伙子蠻橫地對著保安吼。
“想鬧事兒?找錯地方了!走不走?不走別怪我們不客氣!”一名保安不甘示弱。
“鬧事兒?我們家出人命了知道不?讓我們出去也行。你去把兩個人叫出來,一男一女,男的叫沈默,女的叫夏曉薇……”
夏曉薇拉了沈默一下,遞個眼色,兩人拐進另一個緊急出口,倉皇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