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跟什么?。俊比凰臍鈩輫樍艘惶?,身子向后一仰差點掉到護(hù)欄外面去,“什么包?”
“我的皮包啊,里面好多證件呢!”
三杯的左臂被九條抓在手里,只得舉起右胳膊以示清白,莊嚴(yán)如共產(chǎn)黨宣言:“沒看見啊,我看見你的時候就兩袖清風(fēng)的。”
九條安下神來想了想,她那包里除了手機(jī)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三杯要是不說她也不會知道那天的事兒,看來他心里確實是沒鬼。她也舔了舔嘴唇,放開手:“算了,反正都補(bǔ)辦過了?!庇植环判牡牡芍麊枺拔液茸砹硕颊f什么了?”
三杯想,你說我沒有別人手大,你還說我是只火雞。越想越發(fā)覺得好笑,開口卻講:“什么都沒說?!?/p>
九條垂首:“沒說好?!辈恢朗秋L(fēng)大還是聲音消沉,她的語氣聽起來涼颼颼的。
三杯沒敢接茬,哦了一聲問:“還冷么?”
九條勉強(qiáng)說:“不冷?!?/p>
三杯裝模作樣的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昂首拍拍肩膀:“你看這里也沒別人,你要是覺得冷,就靠近點,別跟我客氣啊。”
“拉倒吧,你就一件襯衫加人皮,火力能有多壯?!本艞l笑起來,特沒心機(jī)的那種,眼睛大大的眉毛彎彎的,皮膚白嘴唇紅,樣子楚楚動人。忽然張口問:“你說,咱倆怎么總能碰上???”
三杯雙手插著口袋,說得一本正經(jīng):“我是熊瞎子,你是死耗子?!?/p>
九條笑起來:“那得是貓瞎子?!?/p>
三杯吸氣:“那熊瞎子一般碰得上死什么?”
九條說的痛快:“死棒子唄。”一轉(zhuǎn)頭,含血瞪他,“你才是死什么呢!”
三杯一時沒忍住,哈哈大笑。九條說完自己也跟著笑。
兩個人都快要笑到一堆兒去了,忽然有人開口叫她,氣喘吁吁的透著股關(guān)切:“方小姐,龍經(jīng)理正到處找您呢?!?/p>
九條才意識到自己這個隨便走走委實是走了太久了。可是面對著薄秘書那一臉苦大仇深的正直表情忽然很天真的問了旁門:“為什么別人叫他龍總,你要叫他經(jīng)理。多別扭啊,一般不是越是秘書越要叫得親熱點么,比如龍龍啊,海海啊,還是說只限于女秘書?”
龍海的聲音從天而降:“因為他習(xí)慣了?!?/p>
九條吃了不小的一驚,好像小的時候沉迷于大型游戲機(jī)房被母上抓了現(xiàn)行也不過如此。小心謹(jǐn)慎的抬眼看著他。
龍海的目光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在她臉上掃了一眼,向下停在那件西裝上,又偏頭去看三杯,認(rèn)出下午時和九條站在一起的便是這個人。伸手出去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龍海?!?/p>
“你好,任曉川?!饼埡K坪踹€在等著什么,于是三杯識相的補(bǔ)充說,“我是方妙言的朋友?!闭f完了回過頭看著九條,等著她大爺點頭。
九條也覺得挺難介紹的,“上上個相親對象”以及“這次的相親對象”這樣的稱謂有點不倫不類,于是對朋友定義的包容性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嗯,我朋友。”自然兩個都是她朋友。
龍海的語氣和神色依舊看不出感情來:“這里風(fēng)大,咱進(jìn)去吧?!?/p>
九條把外套脫下來遞給三杯:“那我走了啊?!鄙焓謺r正巧趕上大浪撲來,船體上下?lián)u晃,她那個姿勢根本站不穩(wěn),踉蹌的時候左右好像還能有個選擇,最終倒向了任曉川。她果然沒跟他客氣,腦袋撞過來時磕得他胸骨悶聲響。疼得險些呲牙的三杯還沒來得及出手,龍海長臂橫空過去就把立撲的美人給扶正了,伸胳膊出來交代說:“抓穩(wěn)了。”九條那個沒立場的女人,立即感激的望過去,跟著人家屁顛屁顛的走遠(yuǎn)了。
三杯感覺自己吃大虧了,明明吃苦受累,肋骨都要被撞出夏娃了,居然還沒討到半點好處。握著溫度尚存的衣服,目送著九條被那個叫龍海的男人領(lǐng)走,想起來她說的那句話,看不到你的人無論如何總是看不到你,你心里想著個人所以看來看去都是那個人。切實挺有道理的,他覺得九條的背影看過去和許文茜也挺像,高挑而纖細(xì),并且身邊都有個高大英俊的男人像一堵墻一樣側(cè)立,留下他一個人當(dāng)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