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白是大家公認的詩仙。只有他才能如此瀟灑地唱出那么多美妙的歌曲,詩仙李太白以其現(xiàn)存的近千首詩詞,使得泱泱中華詩詞大國融入了詩仙世界的快樂、煩惱和永恒,同時還帶著濃濃的酒香……
舉世公認大唐盛世是詩歌的盛世,唐詩是中國文學(xué)史上空前絕后的奇峰。至于站在奇峰之巔吐納著萬里煙霞,用七彩虹霓在浩浩青天上寫詩作歌,以詩歌之舟在人類心靈的宇宙中邀游的歌者,我們首先想到李太白。
一、少年情性,呼嘯山林
李白(701~762),字太白,號青蓮居士。
傳說母親生他之前,忽夢太白金星入懷,通體燦爛輝煌。醒來產(chǎn)下一子,其貌有若白玉,繽紛祥云相護。他因此以白為名,字太白。
詩人生于安西都護府所屬碎葉城(今吉爾吉斯共和國),自5歲時隨父遷居在綿州昌?。ń袼拇ń停┑那嗌忇l(xiāng),故以鄉(xiāng)望為號。
李白的家世亦是一個撲朔迷離的謎。父親叫李客,應(yīng)該是一位不錯的商人,所以家道比較富裕。李家祖上在隴西成紀(今甘肅天水市附近)。一說其遠祖是漢代著名的飛將軍李廣,但就連李白本人也難于稽考。因避隋末亂世,李家輾轉(zhuǎn)流落到西域,到了李客這一代才遷回內(nèi)地、客居蜀中。
這位未來的詩仙,在蜀中整整待了20年。他的全部人格志趣、文化修養(yǎng)和生命追求,都在天府之國的蜀中有了雛形。
蜀中自古多才子。成都人司馬相如是漢武帝時期最好的賦家,而西漢末年還有另一位最著名的辭賦家楊雄也是成都人。兩位成都人把大賦這一雄奇博大、鋪揚蹈厲的文體發(fā)揮到極致,使得大漢王朝的聲威得到了張揚,皇帝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文人的才情得到了傾瀉,更使得李白、蘇軾這樣的蜀中后學(xué)有了更為親切的偶像,能夠從小樹立自己的凌云壯志。
高舉建安風(fēng)骨的旗幟,把綺靡纖弱的六朝詩風(fēng)扭轉(zhuǎn)為剛健爽朗的初唐詩風(fēng)的,還是著名的蜀人陳子昂(約659~700)。子昂逝去而李白出世,陳、李的生命接續(xù)與詩歌創(chuàng)作聯(lián)翩而至,他們一先一后,把唐詩營造成一個活潑潑的大千世界。
博覽群書、效法鄉(xiāng)賢、篤信道教、隱居山林,這都是李白的志趣追求之所在。他“五歲誦六甲,十歲觀百家”,對陰陽五行都十分在行。
他對太公、張良和諸葛亮等先隱后出的智者佩服不已,少年時還真的與一位名叫樂巖子的朋友跑到岷山上隱居,巢居數(shù)年而不入城市。他們與奇禽野鳥的關(guān)系十分親密,只要一聲唿哨,百鳥都會來朝拜;當(dāng)然對百鳥而言,更為重要、特別在乎的其實是他們手中的食物。
如此艱苦卓絕地標新立異自然是為了驚世駭俗。據(jù)說連巴西太守都為之驚動,慕名進山,力勸他們?nèi)⒓印坝械揽啤钡目荚?。而李白他們?yōu)榱烁笙薅鹊靥岣咦约旱纳韮r,居然對太守的邀請不予考慮。不予考慮的后果,當(dāng)然是不再有官員理睬他們。山上生活畢竟太原始、太寂寞也太痛苦,兩位年輕人漸漸堅持不住,最終一無所獲地敗下山林,落荒而逃?;氐郊抑兄?,肯定又遭到家長的一頓臭罵。
在山林不為神仙,在人間便為俠客。俠客需要擁有過人的武藝,所以李白“十五學(xué)劍術(shù)”,舞得一身好劍。年輕人學(xué)武藝,往往喜歡學(xué)以致用,打抱不平。血氣旺盛的李白也不例外,一時性起,任俠發(fā)怒,“嘗手刃數(shù)人”,至少也利劍劈傷了好幾人。
有人說,李白殺人是為了路見不平,尤其是見不得女孩子受欺負,所以才拔刀相助,顯示出英雄救美人的氣概;有人說,李白殺人是因為客居蜀中,家道殷實,當(dāng)?shù)厝藢@家西域來此的商人,頗不友好,處處相逼,這才使得忍無可忍的李白拔刀相向……
也許被殺者是鄉(xiāng)間的幾個不殺不足以平民憤的小流氓,也許李家拿錢安撫了小流氓的家人,反正李白的殺人行徑幾乎沒有留下任何后遺癥。成年后的李白還想進一步拜舞劍高手為師,以此作為報效朝廷的一條捷徑;老年時的李白還想仗劍從軍,建功立業(yè),這都是李白俠客情結(jié)和劍術(shù)技癢的持續(xù)發(fā)揮。
此時李白年方19歲。他曾滿懷著熱切的憧憬,拜謁過以禮部尚書外放益州長史的蘇颋,并將自己的詩文作品呈獻給這位朝廷的官員看,希望得到蘇尚書的推薦。尚書老于世故,不愿冒冒失失地薦舉這位毛頭小伙子,但卻仍然對才力充沛而學(xué)問尚嫌不足的李白寄予了高度期望:“此子天才英麗,下筆不休,雖風(fēng)力未成,且見專車之骨。若廣之以學(xué),可以與相如比肩也。”
尚書畢竟是尚書,他一眼就惦出了李白的分量。
李白在少年時期所寫的詩歌,雖然保存不多,但有若吉光片羽,彌足珍貴。比方他詠著名的《望夫石》:
仿佛古容儀,含愁帶曙輝。露如今日淚,苔似昔年衣。
有恨同湘女,無言類楚妃。寂然方靄內(nèi),猶如待夫婦。
詩寫得很有情趣,帶有一種永恒的期待感和淡淡的悲愁意味。但是又太規(guī)整,太拘泥,不像他后來天然明麗的詩風(fēng)。
太白少年情懷中流瀉出來的兩首被大家公認的好詩是《訪戴天山道士不遇》和《峨眉山月歌》。前詩為:
犬吠水聲中,桃花帶露濃。樹深時見鹿,溪午不聞鐘。
野竹分青靄,飛泉掛碧峰。無人知所去,愁倚兩三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