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20世紀80年代流行樂的第一個關鍵詞是——絢爛。終于需要一個人在舞步上和雷·查爾斯的鋼琴比滑動的速度,也需要一副能打破陰陽界限的嗓音。他的太空舞步,他的水晶手套和金屬裝飾的演出服,他那無與倫比的征服性令整個世界為之顫栗。從此以后,不會再有這樣的人間極品:邁克爾·杰克遜的輝煌是工業(yè)的輝煌,是MV成為音樂家族成員后的里程碑。
邁克爾·杰克遜的出現,是繼安迪·沃霍爾畫了一連串夢露和“貓王”之后,是繼黑人街舞和涂鴉藝術成就了一段交媾狂歡之后,西方流行文化最輝煌的一個坐標。這個熱愛米開朗基羅的受難的身體更敏感于狂歡的意義,他的旋風式的舞臺表演,他那種將天真和邪惡同時迸發(fā)出光芒的才華,是20世紀80年代時尚文化變革中的絕妙一筆。
20世紀80年代,沒有人再在乎精神負荷對流行藝術的影響,差不多和邁克爾·杰克遜同時影響這個世界的《星球大戰(zhàn)》意味著一次文化的痛快的撤離和逃避。我們注意到迪倫式的寓言和披頭士式的童話被翻了過去,在20世紀70年代的整整十年,西方流行音樂被享樂主義的思潮侵襲,人們更愿意避世,而不愿意復述現實的殘酷。
他屬于那些在少年時代接受青春期變化的年輕人,他也屬于在20世紀90年代被卡通文化與西方流行樂侵蝕的中國年輕人,他給那些追求超酷的一代帶來了驚嘆的想象,他也給獨生子一代帶來了杰克遜式的叛逆和愛的洗禮。他的胯部的抖動,也終于在那個年代的中國成了黃色泛濫的代名詞。他和麥當娜同時被釘上了搖滾的十字架。
如果說,米克·賈格爾曾經代表了——聲音與憤怒,那么,邁克爾·杰克遜永遠是聲音與神話。
(二)
他有一半以上時間并不懂得如何表達自己的愛,他被傷害得越深,藏得也越深。與其說是邁克爾·杰克遜制造了魔鬼般的神話,還不如說是可惡的媒體不斷地讓一個遠離舞臺中心的王者陷入了深淵。
他是那樣矛盾,永遠受困于肌體和靈魂的黑白之爭。他連續(xù)更新著唱片與演出報酬的紀錄,卻對曾經不為物質所動的中國心存向往,在20世紀80年代邁克爾·杰克遜的錄音已經進入中國大陸的時候,他說:這是一個在精神上和自然統(tǒng)一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