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nèi)祟愑兄c眾不同的大腦,這也是色情文學得以流行的原因。我們的大腦難以區(qū)分一個真正的裸體的人和一幅裸體的人的圖片,甚至文字描寫的裸體的人。是的,當然,我們知道這三者是有區(qū)別的,但是在最基本的反應(yīng)和行動的層面,我們實際上難以區(qū)分他們。這也是我們大腦不足的一方面。
這里有一只真正的狗、電視節(jié)目中的狗、一只玩具狗以及虛擬和現(xiàn)實互動的狗,四幅PPT圖片,或者一頁印有四幅狗的圖片的書。你的確看到了這些狗,但事實是,在你的面前一只狗也沒有。這是由我們大腦的構(gòu)造決定的。截至目前為止,我們尚未發(fā)現(xiàn)解決的辦法,我們?nèi)匀粺o法區(qū)分圖像、聲音以及文本符號。符號之所以能夠發(fā)揮作用都是因為我們的大腦 過時 了,難以區(qū)分它們。我們常常會取笑早期的影迷看到電影中的火車駛來時,居然會不由自主地躲閃。但我們?nèi)缃襁€是會對恐怖電影產(chǎn)生恐懼,為悲劇的愛情電影而落淚,看到色情文學的時候,身體也會不由自主地出現(xiàn)反應(yīng)。
對于人類大腦的這種反應(yīng),大千世界不僅樂在其中,而且還常常促使我們混淆現(xiàn)實與反映現(xiàn)實的圖像。生活在大千世界的我們就好像處于一個永不消退的迷霧之中,分不清符號與現(xiàn)實,圖像與真實存在的事物。當我聽CD的時候,就好像聽真人在我面前演奏一樣;當我在閱讀一本書的時候,就好像作者在對著我講故事;如果作者的文筆出色,我就好像置身于他所描畫的情境之中。從我喝的汽水,到我駕駛的汽車,從我襯衫上的圖案,到電視里上演的自然節(jié)目,每一個現(xiàn)實都交錯著無數(shù)的非現(xiàn)實。正如他們說的,我們的大腦就像是在計算機科技的世界里超負荷勞動的CPU一樣,也轉(zhuǎn)暈了。
一切在這里都是難以看透和分辨的,比如招牌和暗號、符號和語言、電視節(jié)目和新聞圖片等。在這個世界上,一切都是雙重的,似乎有個一模一樣的幽靈一般。在這里,一切都有一個現(xiàn)實的自身和一個模仿的部分;在這里,有一類現(xiàn)實電視,不僅在電視上播放,而且也在生活中表演。但我認為這些情況確實讓人難以忍受。大千世界的這面鏡子,讓人難以分辨什么是真實的,讓人更加難以有效地做出應(yīng)對和反饋。而且,事實上,確實存在這樣一個真實的世界,一個我們難以逃離的現(xiàn)實。況且,并不是人類在自始至終定義各種符號。大千世界,以及存在于這個大千世界的一切東西,在不斷地推動著我們,讓我們難以看清,難以理解,難以有所動作,難以明智地做出反應(yīng),更難以通過自身調(diào)節(jié)保持恒定性和自我修正的能力。
我確信我們無法在某種程度上脫離參考和借鑒創(chuàng)造一個大千世界,而且事實上我們的確沒有實現(xiàn)。大千世界本身就是一種語言。汽車不僅是汽車,它本身也代表著一種含義。對于其他物品,對于我們,這樣復雜的語言,不僅能削弱我們的能力,更有可能殺人。存在于我們家里的其他上萬種東西都具有同樣的本事。大千世界確實是一種語言。
請允許我重申一遍第二個問題:大千世界模糊了真實與虛擬世界之間的界限。這種不斷地模糊,創(chuàng)造了一個壓抑著人們、混淆著人們的世界,并不斷帶來焦慮、偏執(zhí)、混亂的情緒。信息超載并不單純意味著過量的信息。正如韋瑟博士所言,事實上,森林里的信息量遠遠超過城市的家庭中。真正的問題在于,象征性的符號過量了。
樹林里有一朵花,它代表著一種含義。Kleenex,著名的面巾紙的牌子。 譯者注盒子上的花朵圖案卻同時具有數(shù)十種含義,甚至有些是相反的意思。同理,其他的物品也都存在著這種問題,有時甚至同時包含著 天然的 和 人造的 兩種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