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訪整理 朱安如、廖俊逞
眷村的身影,在臺灣早期文學、電影、電視中都常見到,成為獨特的臺灣故事元素。由臺灣電視教父王偉忠提供故事素材,戲劇導演賴聲川編劇架構、執(zhí)導,描寫眷村人、眷村事的舞臺劇《寶島一村》,繼2008、2009年在臺灣演出大受歡迎后,2010年初將在大陸巡演。王偉忠、賴聲川接受訪問,暢談舞臺戲背后的眷村風情。
王偉忠:寶島一村,故事未完
眷村的孩子,總覺得父母在臺灣過世的時候有遺憾,那些遺憾如果孩子不幫忙講出來,好像父母就會抱憾,無法入土為安……說不清楚,我覺得就是顛沛流離中留下來的,一些酸楚的東西。
Q:談談您從紀錄片、電視劇到現(xiàn)在的《寶島一村》,制作一系列眷村紀錄作品的心路歷程。為什么想用舞臺劇的形式來表達?
A:大抵說來是做些累積。活到五十歲,很自然地會把小時候有趣的事情、成長環(huán)境的東西,慢慢引發(fā)出來,這是很私人的;然而放在整個大時代來看,眷村在臺灣的民族近代史上很重要。1949年來了將近百萬人,是個民族大遷移。經過三四代之后它的變化,在近代史上很重要,牽涉到太多現(xiàn)象和內涵,這是我的責任,也是興趣,而從影視的面向來做,也比較聚焦。最初的發(fā)想是“記錄我家的一些事情”,反正沒人寫族譜,不如拍點碟片下來,留給孩子知道我們是怎么來到臺灣的。記錄了四五年,經過眷村改建、拆除,拍攝剪接完成之后,覺得可以給臺灣的老百姓看一看,就在電視播出,結果得到蠻大回響。
對我們來說,這些從小到大的狀況、聽過的故事都很珍貴;對賴老師來講,不是他的生長背景,這樣才會有趣——如果這戲由我主導,很可能會要的太多;跟他合作的原因就在于他是舞臺劇大師,能夠去蕪存菁,把最好的部分提煉出來。他之所以要做,我想可能是他感覺到這戲具有時代的意義,不只是個人的情感;執(zhí)行上來說,也可能是“家庭”讓他覺得足以代表整個眷村。這也是我們第一次合作。
Q:二位的合作方式如何進
A:基本上是我大量講故事給他聽,他也找資料、再匯整,后來決定用三四個家庭,經過時代變化,從1949年來臺到開放大陸探親這樣的變化,我也參與整排,給予協(xié)助,但主要還是賴老師去統(tǒng)整導演的部分。由于他沒有眷村長大的經驗,就蠻希望我多提供一些故事。比如說他會問我:眷村里“太?!笔鞘裁矗课艺f眷村的太保不是流氓,是想做武俠小說里的俠客,可是每天要上學、被教官管,就覺得怪怪的——他們想行俠仗義,但生錯時代,不能飛檐走壁,只好踏破別人的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