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倫比亞人“粉墨”登場
佛羅里達州,坦帕市,卡利博蔡斯公寓大廈
1986年9月28日
但是,還沒等岡薩洛?穆拉踏上美利堅合眾國的土地,我們的整個行動就險些暴露。
在一個線人的安排下,岡薩洛的兄弟杰米以及他的父親老穆拉與化名為埃米利奧?多明戈斯的艾米爾見了面。在接下來的幾個月里,在邁阿密哥倫比亞人聚居的街區(qū),他們先后把少量的販毒黑錢轉(zhuǎn)交給艾米爾,艾米爾把這些錢兌換成支票之后返還給他們。與此同時,艾米爾向穆拉一家透漏了他老板的一些情況:一個與黑社會有染的神秘人物,他的家族掌控著一個小型的“商業(yè)帝國”,包括華爾街上的一家經(jīng)紀(jì)公司。他們又驚又喜地傾聽著,貪欲漸漸地蒙蔽了他們的眼睛。沒過多久,岡薩洛就開始請求與羅伯特?穆塞拉見面。
在秋日里一個溫暖的星期天晚上,我剛從坦帕灣海盜隊坦帕灣海盜隊:TampaBayBuccaneers,是一支位于佛羅里達州的坦帕灣職業(yè)橄欖球隊,是國家橄欖球聯(lián)盟(NFL)的其中一支球隊?!g者注的橄欖球比賽現(xiàn)場回來,正喝著啤酒讓激動的心情平靜下來,艾米爾打來了電話。他準(zhǔn)備與老穆拉和一個線人在鬧市區(qū)的一套公寓里會面。那套公寓是專為臥底行動準(zhǔn)備的,我曾幫忙在公寓里一間儲藏室的假墻內(nèi)秘密安裝了一套內(nèi)置的錄音系統(tǒng)。艾米爾不知道如何操作錄音系統(tǒng),于是他想讓我盡快趕到那兒,趁老穆拉尚未將25000美元當(dāng)面交給他讓他幫忙清洗之前,打開錄音裝置。
雖然極不情愿,我還是趕去了。我剛到,艾米爾就報告說,他和線人約見老穆拉的時間不會超過30分鐘,隨后他們會將他安排在附近的一家賓館住下。考慮到這次見面時間不會很長,而且那間儲藏室的門鎖可被反鎖住,我對艾米爾說,我可以把自己反鎖在儲藏室里,親自操作錄音設(shè)備。
會見按照計劃順利進行著——或者應(yīng)該說,似乎是順利進行著,因為,那時候,我會說的西班牙語少得可憐。半個小時后,艾米爾、線人和老穆拉離開了公寓。我關(guān)掉錄音設(shè)備,處理好錄像帶,等著艾米爾回來。然而,直覺告訴我要謹(jǐn)慎,所以我沒有公然走到外面去,只是坐在儲藏室的門檻上等待。
門再度被推開時已是整整一個小時之后。俗話說,謹(jǐn)小慎微總要強過抱憾終生,所以我迅速跳回儲藏室,反鎖上房門,然后打開監(jiān)視器查看。艾米爾、那個線人,還有老穆拉,三個人居然全都回來了。我將另外一盤磁帶塞進錄音機備用。不久,艾米爾向儲藏室隔壁的盥洗室走去,一邊走一邊笑著唱道,“老人今天要住在這兒啦?!笔潞?,他告訴我,因為要舉行一個會議,那晚坦帕市的每個賓館都爆滿。因此,我被困在了儲藏室里。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后來,艾米爾離開了。老穆拉和線人又閑扯了一個小時,漫長的一個小時啊——終于——線人也去睡覺了。但是,老穆拉似乎患有失眠癥,他又拿起報紙讀了起來,我躲在里面,感覺就像過了一輩子。幸好,儲藏室地板上扔著幾個空鋁罐,幫我解決了過量飲用啤酒造成的內(nèi)急。
到了凌晨一點鐘,老穆拉熄滅了所有的燈,跌跌撞撞地穿過客廳。我聽到他的腳步聲來到儲藏室門口,接著,他將肥胖的腰身抵在門上,開始轉(zhuǎn)動門把手。我屏住呼吸,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門在他身體的重壓下凸了進來——但是,反鎖插銷頂住了門。他摸索著到了盥洗室,方便完,又返回客廳,倒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他誤以為儲藏室的門可以通向盥洗室。這時,我才長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