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重提“美女作家”

愛錢的請舉手 作者:徐江


作者:伊沙  

舊話重提,看看有無新意?  

與三年前有所不同的是:“美女作家”已經(jīng)不再是商業(yè)炒作的熱詞,而成為大伙心領神會的調侃之語。想當年,《上海寶貝》嚼塊《糖》,草帽歪斜過鬧事,何其鬧哉!時間——過得真快!  

當年“美女作家”始作俑者的兩大原形,我倒是見過其中一個真身。2000年紅5月,棉棉挺著大肚子來簽售,本城非農(nóng)的那撥文人也曾濟濟一堂,熱語相迎。大伙一看就明白:棉棉絕非美女,與之相偕而來的英國老公倒是絕對美男。面對頂在頭上的“美女”稱號,棉棉也是極盡調侃之能事,說自己當了29年非美女,怎么一到30歲反成“美女”啦?!面對自己的“真相”,此女也是自嘲有加,說自己長得很像鄭海霞,是小一號的鄭海霞——面對非美女的棉棉,我煞是喜歡。因為她超乎一般俗女的意識,因為她長了一張妙語連珠的好嘴,因為她的小說——她小說中一些可貴的元素和隱痛,相比《寶貝》,相比既往的女作家——要真實一步?! ?/p>

棉棉非美女,有諸多目擊者證實:衛(wèi)慧亦非美女。其實一個更加刁鉆的問題已被一些不大厚道的男士早就提出了——那就是:寫作的女人中到底有沒有真美女?  

報告老師!我想舉手發(fā)言,我想說這么多年來我總算見過一個。1999在成都,某晚在白夜酒吧,詩人翟永明當面“質問”本人:“伊沙,你為什么說第三代詩人都有翟永明情結?”看翟姐一臉的不解和嗔怪,我想她心里是沾沾自喜的,我在那個現(xiàn)場是怎么回答的我已經(jīng)忘了,我想最正確的回答應該是:“你坐在這里,你的存在就是問題的答案?!薄聦嵈_乎如此:我見到1955年出生的美人翟永明,就一下理解了整整一代男人的萬縷情絲,理解了某些猥瑣的家伙為什么喜歡暗示他們和“小翟”——“關系不錯”。那是一次“電影與文學”的研討會,席間我正聽陳凱歌導演講述詩人北島的天涯故事,見姍姍來遲的翟姐正落座陳紅的旁邊,眼前頓然一亮,一時難辨誰是明星。中國最好的女詩人如此美麗,作為同行我也臉上有光。但作為同行和最嚴厲的批評家,我也必須指出:作為詩人的翟永明早就老了,從走進〈靜安莊〉開始老去,而作為美人的翟永明是不老的,天生的美人大概就是永遠不老的。她的美麗和由她發(fā)出的〈女人〉之光,構成了她的傳奇。這么多年,似乎沒誰把翟永明稱做“美女作家”的,我以為既然翟永明沒這么叫,別人也就不要叫?! 〈蟾艜r代變了,這個時代的影樓善拍柔光照,在朦朧中“生產(chǎn)”“美女”?!懊琅骷摇钡姆Q號是很快臭了,但這個包裝思路卻在出版界和輿論界沿襲下來,繼而出現(xiàn)的是一撥“準美女作家”:玩的是你高調我低調,把“美女”說的小聲點,將“作家”喊得大聲點。再繼而便出現(xiàn)了一撥“反美女作家”:一上來便義正詞嚴地聲明:我不是什么“美女”!可問題是誰又說你是了呢?真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又繼而便出現(xiàn)了一撥“少美女作家”:嘴里嚷著“年輕真好”,我比“美”比不過前輩,我比“年輕”還比不過前輩嗎?至于“純美女作家”、“酷美女作家”、“浪美女作家”、“私美女作家”也正是以上幾種的交叉衍生之物。最后的問題是:她們中有多少人能夠算作“作家”?既然時下所謂“作家”都是以小說立身的,當我把她們的出版物當作“小說”讀時,真覺得是對這一專業(yè)的褻瀆!讀她們“小說”的結果是我已經(jīng)不知道什么是小說了!說穿了不就是因為一個性別的“女”字,“是美女嗎?那就寫作去吧!”——三年前流行的這句話如今可以改改了——“是女的嗎?那就寫字去吧!”  “女”是不可侵犯的。我知道。有人可以利用這個“女”字,但你不可評說。我也知道。“男權話語”、“大男子主義”的高帽可不像“流氓”稱號來得人性。我還知道。三天前我就倒霉過一次,一個CD大賽的評委會由8男1女組成,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坐下來吃飯,席間不忘總結,我便即興發(fā)揮說:“我覺得咱們都有點裝B,那部片子明明不好看,咱們都裝作很好看,顯得自己比一般百姓深刻?!痹捯粑绰?,只聽“砰”的一聲,一只酒杯碎了,從那惟一女性的纖纖素手飛出,碎于杯盤狼藉的桌面。“你怎么能這樣說呢?!你這是侮辱人,你不光侮辱了我,你還侮辱了大家的勞動……”我嚇得差點出溜到桌下去:大地啊!趕緊裂條縫吧,讓我鉆進去!如果是男的,這事還有什么不好辦的?但人恰好是位“準美女作家”,當時在集體尷尬的眾人面前,我“低頭認罪”說:“我想不起要尊重誰,我也就想不起要侮辱誰?!薄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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