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03年11月16日 丟失的人頭

推磨坊2:養(yǎng)鬼日記之玉墜之謎 作者:北京金鷹


原本從家到學校路途就很長,中間又出現(xiàn)了日本鬼這段黑色插曲,我們回到學校時天已經(jīng)抹黑了。大多數(shù)的同學們都已經(jīng)回來了。我走進宿舍樓,突然才知道自己已成了學校的新聞人物。大家看到我一下子把我圍到了中間,七嘴八舌地問開了:“強子,這半個多月的時間去哪兒了?”“強子,你真棒!敢與那些鬼師們作對。 ”“強子,真佩服你,只有你才是真正的英雄,敢去碰那狗屁校規(guī)。 ”“強子,那天你不是和辰子及那個陶博士一起走的嗎?他們怎么早就回來了,可你今天才回來呢?”有人忙糾正那人的話說:“別再叫陶博士了,應該叫陶老師,現(xiàn)在他是咱們斗鬼課的老師呀?!?/p>

這話當真的嚇了我一跳,陶博士是我們斗鬼課的老師,魔鬼教官呢?魔鬼教官哪去了?莫非全校就這一個對我好一些的老師也讓他們趕走了嗎?現(xiàn)在陶博士當上了斗鬼課的老師,那么他如果想整治我,想殺我,還不是易如反掌。天呀,我哪里對不住您老人家了,為什么要這樣待我?我才十五歲呀,難道你連一個十五歲的孩子都要這般地折磨嗎?我愣愣地看著同學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心里很明白的是,我不能說實話,那樣鐘校長和陶博士馬上就有懲治我的理由。

向淑魅也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了我,搖著我的手撅起了小嘴,“強子,這樣長時間了,人家都回校了,你怎么才回來呢?”

我看著她微微地笑著,“我遇到了很多麻煩事。所以比他們回來的晚一些了?!?/p>

向淑魅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有些激動地對我說道:“強子,你知道嗎?施校長和甘老師成了被通緝的兇靈。你再也不用怕他們了?!?/p>

向淑魅的話,使我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甘老師的確用骷髏蟲整治過我,但是她不至于想喝我的血,吃我的心。趕走了施校長和甘老師,而又來了鐘校長和陶博士,可他們隨時都會把我吃掉。我不用再怕甘老師和施校長了,可是更恐怖的惡魔來了,我仍生活在恐怖之中,我在這鬼校里仍是每天的擔驚受怕呀。我勉強地苦笑了一下,什么都說不出來。

“干嗎呢?干嗎呢?”江老師走了過來,“一群人圍在這里亂吵亂叫的像什么樣子?!蓖瑢W們見江老師來了,有的吐了吐舌頭,有的擠了擠眼,都趕快散開了。

我拉著向淑魅剛要轉(zhuǎn)身離去,那江老師一把抓住了我,“皮強同學——”他拖著長聲,“你已經(jīng)是半個多月沒來上課了,我身為副校長主管校規(guī)校紀,今天你必須接受懲罰?!?/p>

我看著他,心里犯著疑惑,這江老師一直在學校里打雜,協(xié)助那些鬼師們工作,怎么這幾天沒來,他竟然當上了副校長?你看他此時是多么春風得意呀??磥砟晴娦iL是很賞識這位江老師的,他現(xiàn)在一定是鐘校長得力的爪牙。

江老師見我和向淑魅站在那里沒動,看了一眼向淑魅,“小丫頭,雖說你父親是養(yǎng)鬼協(xié)會教育部主任,但是學校的規(guī)章制度總要執(zhí)行的,你先回去吧!”

向淑魅怒視著江老師,“才當幾天官兒呀,就抖起來了,也懲罰起學生來了。就你這樣,我看你這官兒也做不了幾天的?!?/p>

“哼,當一天,盡一天的職,沒辦法。當一天和尚,還得撞一天鐘呢。”江老師聳了聳肩,似乎是一臉的無奈,但從那無奈中能清楚地看到內(nèi)心的得意。

向淑魅也“哼——”了一聲氣呼呼地走了。

江老師走到了我的身邊,推了我一把,“走吧!”

我不知道江老師將如何懲罰我,讓我再去 229嗎?去就去唄,反正早就知道來這鬼校沒有好事等我。

我跟著江老師離開了宿舍樓,但他沒有往教學樓走,看來不是去229。我心里更加嘀咕開了,不會是把我送進消魂房吧,那樣我可就死定了。但無論江老師將要把我?guī)У胶翁?,我現(xiàn)在也只能跟著走下去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我還可以用那“道通天庭,道達環(huán)宇,道慣人生,道除邪孽”來救命。

江老師一直把我?guī)У搅藰淞种?,他向左右看了一看,便吹響了口哨。不知為什么,沒有了辰子作伴,我對一切都留起心來,這回還真的特別注意了這口哨的調(diào)兒、節(jié)拍。哨聲“嘟嘟”,一座別致的小樓出現(xiàn)在了我們眼前。江老師惡聲惡氣地說:“今天不罰你去229,罰你在這小樓里為我干活兒?!?/p>

聽了這話,這使我想起了那次甘老師,她也是讓我們?nèi)退苫顑?,結(jié)果卻是拿骷髏蟲害我們,以至于使我一錯再錯,又上了那陶博士的當,誤用了太水和太土,被陶博士培養(yǎng)成了一味為他外公提高法力的通陰藥。誰知這江老師又要用什么來害我呢?我當真要小心一些才是。我看著小樓,腳步變得沉重起來,總覺得那里肯定會有什么厄運等著我。

江老師又推了我一把,“快走,是不是覺得幫我干活兒,還不如去229?”“對!你說對了!我看,你還是送我去 229的好?!蔽业芍劬λ蠼兄?。江老師陰陰地一笑,“如何罰你,不由你來挑選。快走!”就這樣我被江老師推推搡搡地推進了小樓。

進得小樓的門,是一個圓形的大廳,大廳里燈火通明,大廳中間有一個半人高、直徑大約一米的圓形柱子,柱子上是一個玻璃罩子,里面放著一顆碩大的玻璃球。那玻璃球晶瑩剔透,在燈火的照射下格外耀眼。這不是通靈球嗎?這東西怎么又跑到這里來了?還有這大廳,這大廳也和那日閻王出訪推磨坊時,我們溜進去看到的那教學樓變幻出來的大廳差不多呀。這里有什么活兒可干的呢?

把我?guī)нM一個門里,那里面像是一個廚房,有條案,有刀、叉、盆、碗等一些廚房用具。地上還有幾只箱子,我想那里面應該放的是菜。江老師走到一只箱子前打開了,我低頭往里面一看,“哇——”那東西好不嚇人呀,怎么竟然全是嬰孩的小腳丫!江老師拿起一只小腳丫,丟在了條案上,命令我把這些東西全部切成小塊,切好后再去告訴他。說完他便出去了。我看著他的背影真是恨恨的。從小到大我哪里下過廚房切過菜、做過飯。沒想到呀,今天竟然給鬼做起飯來了。

江老師走了,我把箱子里的小腳丫全都倒在了條案上,拿起刀,心里罵著:“造孽呀,怎么用這嬰孩的小腳丫兒做食物呢?”可我又有什么辦法?那該死的僵尸讓我來切這東西,我若不切的話,恐怕他會把我切碎的,還是切吧。天呀,我的腳怎么了,我的腳怎么痛得這樣厲害呢?仿佛有人在用刀切我的腳一般。

我放下了刀,看著腳,腳似乎也沒有什么,只是痛得厲害。我又脫掉襪子,腳上什么都沒有,只有臭氣撲鼻。沒辦法,抖抖襪子又套回到腳上繼續(xù)干活兒了??墒侵灰堑肚性谀切┬∧_丫上,我的腳就像也被切了一樣的痛。我看著腳,心里甚是奇怪,心里琢磨著,一定是這姓江的在刀上施了法術(shù)來整我。我把手里的刀丟到了一邊,換了一把,但沒用,我仍感覺是在切自己的腳??磥磉@些刀都被施了法術(shù),我干脆放下了刀,照著那小腳丫的腳趾撕扯開了。天呀,還是沒用,有人在撕扯我的腳趾一般的痛呀。這會兒痛得我頭上的青筋都暴出了,汗水也從額頭上滲了出來,眼淚就在眼眶中飛旋著。我努力告訴自己不能哭,江老師正想看到我哭。不能哭。我不能讓惡魔們看到我的軟弱。我忍著疼痛,繼續(xù)切了下去……直到把那一堆小腳丫兒全都切完了,我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揉著疼痛難耐的腳。

沒等我去告訴江老師我的工作完成了,也不知怎么他自己來了。他看著我痛苦的樣子,沒有一句問候的話,沒有一絲安慰的表示,冷冷地說道:“都切完了?!蔽覜]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昂冒桑∧蒙夏闱兴榱说臇|西跟我來。”

我隨手在案子上抄了一個盆,稀里嘩啦地把那切碎小腳丫全都胡嚕到了盆里,端著跟在江老師的后面又來到了另一個房間。那房間里擺著幾排柜子,柜子有點像殯儀館里裝骨灰盒那個樣子的柜子,每個柜子上有著若干個小門。

江老師走到柜子前打開了一個小門,我跟了過去??粗枪窭锏臇|西,又著實地嚇了我一跳。那小門里是一顆人頭,眼耳鼻口俱全的人頭,那人頭上的眼睛在動,那人頭上的嘴微微地張開著,口水從嘴角里滴落了出來。江老師抓了一把切碎的小腳丫,一塊一塊地塞到那人頭的嘴里。那人頭竟然把這東西都吃了下去,我的腳又開始痛了。我看見江老師也在抖動腳,顯然他的腳也在痛。

江老師回過頭來看著我:給他們喂食吧!”說完他又走了。

“就這樣,我真的不愿意干這個工作,這工作又恐怖,又惡心,還害我腳痛??墒菦]辦法,在這個學校里沒有哪一件事可以由我選擇干還是不干。

我拖著疼痛的腳,一瘸一拐地挪動著步子,去給那些人頭喂食。突然一顆熟悉的面容跳入了我的眼睛,那是我同宿舍的同學項文斌的頭。接著我又發(fā)現(xiàn)了崔震魑的頭,還有黃克魎的,方鴻隱的,王魍的,向淑魅的,那個胖女孩劉銀鳳的,當然還有我的。我呆呆地看著相貌酷似我的這顆頭,我不知道這顆頭哪里跟我有一絲一毫的差別,沒有,真的沒有。濃濃的眉毛,一雙大眼睛,只是那顆頭的眼神此時顯得有些無神;大大的嘴巴,無論哭還是笑,嘴一咧就要到耳根了,只是這顆頭嘴角兒流著我從未流過的口水,沒有哭也沒有笑。連眼眉末端那顆痦子都是一般的模樣。

我的心里開始犯嘀咕了,這是什么東西,為什么竟然有我,有我的同學。接著我又仔細地在這柜子里找著,我發(fā)現(xiàn)全班同學的頭都在這里,唯一缺的是辰子的那顆頭。而恰好又有一個格子是空著的,這說明有人拿走了那顆頭,是誰拿走了那頭呢?拿這頭又去做了什么呢?辰子死了,現(xiàn)在的辰子又是誰?是不是利用這顆頭變出現(xiàn)在的辰子呢?一系列的問題在我腦子里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問號。我略略地思考了一下,也顧不得什么,跑到大廳里高聲地喊道:“江老師,這里缺了東西,你快過來看看呀!”

江老師從一個門里走了出來,“什么事大驚小怪的?”說著跟著我來到了放人頭的房間里。

我指著空格子,“你看,這里,這里缺了一顆人頭呀!”

“少管閑事 !”江老師瞪著發(fā)紅的眼睛沖著我大叫著,似乎我的話刺激了他的神經(jīng)一樣??磥磉@丟失的人頭背后一定有著一段故事。

給江老師干完活兒已經(jīng)很晚了。我才拖著那疼痛的雙腳,離開了小樓。江老師吹響了解開學校的隱形密碼哨,教學樓和宿舍樓又隱隱地出現(xiàn)在樹林的那邊。

江老師微笑地問道:“比 229如何?”我沒有回答。他的語氣一轉(zhuǎn),大聲說道:“下次再敢違反校規(guī),還有比這更厲害的等著你呢!快給我滾回去吧。”說完他自己先轉(zhuǎn)身向樹林深處走去,很快被樹林吞沒掉看不見了。

我望著滿天的星斗長長地嘆了口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自己的不幸而嘆息,還是為自己終于從那該死的僵尸手中解脫出來了而出了一口輕松的氣息。我拖著瘸了的雙腳,慢慢地向宿舍樓里走去。

沒走幾步,我看到不遠的前方有一個黑影正在朝我走了過來。我真害怕別人會看見我這副狼狽的樣子,尤其要是讓崔震魑他們那幾個世家的壞小子們看到,說不準要怎樣編排我呢 !我忙躲到了一棵樹的后面。借著月光,我看清楚了,走過來那人,正是今天在汽車上遇到的龜田三洋。

我心里很是奇怪,他——一個死在中國的日本鬼來學校干什么?在汽車上陶博士明明可以制得了他,可是卻偏偏不去制他,莫非真的像甘老師所說他們真的是一伙的?

“算了吧!”我告誡自己,“還是別理這些事情了,自己身處險境,在這魔鬼的學校里還不知哪一天死呢!”

這個念頭剛剛一冒頭,我馬上就又否定了這個想法。甘老師冒著被養(yǎng)鬼協(xié)會抓住的危險,還出來阻止日本鬼在中國作惡,我雖只有十五歲,但也是血氣方剛的中國人,怎么可以看著這龜田三洋在中國的土地上作惡呢!我一定得弄清楚,他到學校干什么來了。

我輕輕地跟在了龜田三洋的后面,躲躲閃閃地跟著他向樹林的深處走去。

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個人的背影。那人似乎感到了有人正在向他走進,慢慢地轉(zhuǎn)過了身來,看著龜田三洋,“東西拿到了嗎?”

“拿到了?!饼斕锶竺前俗趾?,有幾分得意地說道。

“噢——”他竟然會說漢語,可在汽車上和遇到甘老師時他卻擺出一副鬼子德行,用鬼子語亂叫著。這會兒我也看清楚了,那與龜田三洋說話的正是鐘校長。鐘校長把手伸到了三洋的面前,“拿來!”

龜田三洋慢慢地有些猶豫地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個玉墜。那玉墜正是我在汽車上丟失的寒香玉墜??磥砥嚿习l(fā)生的事不是偶然,而恰恰是早有預謀的。龜田三洋看著手中的玉墜,又一下子把它緊緊地攥到了手心里,似乎生怕被人搶去一般,看著鐘校長說道:“解開這東西之后,必須歸還大日本帝國?!?/p>

鐘校長把眼睛一瞪,“別向我提要求,你沒資格!”接著他把眼睛瞇了起來,輕蔑地看著龜田三洋,“別忘了,你這個戰(zhàn)死在中國的孤魂野鬼,是我收留了你,教給了你法術(shù),還讓你顯形人間。”接著他提高了聲音:“你必須效忠于我。你必須為我服務?!?/p>

“你——”龜田也瞪起了眼睛似乎很生氣的樣子,接著表情一變 ,臉上露出一絲笑,“鐘校長請別說我必須效忠于你這樣的話。告訴你,我只效忠于大日本帝國?!彼舐暤貜娬{(diào)著“大日本帝國”幾個字,似乎是怕鐘校長聽不明白,又似乎是在有意炫耀他是日本人。鐘校長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聽他繼續(xù)說下去,“如果你敢不按照我的要求去做,我就把你的事向你們的養(yǎng)鬼協(xié)會報告一下,嘿嘿……鐘校長看如何呢?”

鐘校長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嘲諷的微笑,向自己的手掌心看了一眼,又在手掌上吹了一口氣,“去吧,去養(yǎng)鬼協(xié)會吧。”

可這招兒并沒有嚇住龜田三洋,龜田三洋笑著,“活著時,我可以剖腹自殺,死后的我還怕什么魂飛魄散。如果我魂魄散了,自有我手下的眾位兄弟向養(yǎng)鬼協(xié)會揭露你?!?/p>

“是嗎?”鐘校長仍在輕蔑地微笑著。那龜田三洋心里先沒了底,大聲地喊道:“這東西本就是大日本帝國的?!薄坝弥袊说难?,用中國人的生命和靈魂做出的實驗,你敢說屬于大日本帝國?去效忠你的大日本帝國吧。那么你自己去解開這玉里藏的秘密,我還懶得管了呢!”說完鐘校長就要離去。

那龜田忙攔在了鐘校長面前,“都是同道,有事好商量。我們可以共同使用?!?/p>

這次鐘校長不再說什么,只伸出了手。那龜田三洋乖乖地把玉墜放到了鐘校長的手上。

鐘校長臉上露出了一絲狡詐的笑,他提起了玉墜上拴著的紅繩子,對著月光看著,嘴里輕聲地說道:“這小東西里竟然能藏得住一個重大的秘密,真是不可思議呀!看來能把秘密藏在這里的人,也絕非等閑之輩呀?!?/p>

那龜田道:“把東西藏到這里的那人叫東北老千,也是當時養(yǎng)鬼界一等高手。他為了把那東西藏到這里耗費了所有的法力、功力、精力、體力。藏完這東西他就累死了。”

鐘校長又轉(zhuǎn)向了龜田三洋,臉上露出了幾分譏諷地說道:“打開這東西恐怕也得累個半死吧。我現(xiàn)在打開這東西,恐怕也就無力保護這東西了,必定落入你這日本鬼手里。”

那龜田三洋慢慢地說道:“打開這東西不急,等校長恢復了法力再說也不遲。只是想請校長開啟第三只眼睛看一看這小東西,是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小東西。”

鐘校長又轉(zhuǎn)向了那玉墜,仍是提著紅繩兒在月光下看著。突然從他腦門上眉心處發(fā)出一道很亮的光來,那光恰照在了我的寒香玉墜上。那寒香玉墜被照射得通體透亮,在月光下發(fā)著淡淡的綠光,當真的是一塊無瑕之玉呀。

看了好一陣子,鐘校長收起了得意的笑臉,臉色變得嚴肅起來,腦門上眉心處的光一下子也收了回去。他又轉(zhuǎn)向了龜田三洋,“什么破東西,你也看見了不過是一塊玉。雖說這寒香玉也算得上是件寶物,但里面哪里有什么重大的秘密 ,連個屁都沒存過!”說著“啪”地一下子,把那玉扔到了地上。

那龜田忙著把玉拾了起來,“怎么會?怎么會里面沒有藏東西呢?”

“哼,一定是你們的情報錯了。一群廢物!”

龜田三洋又搖了搖頭,“不,我們的情報部門不會錯。一定還有一塊玉,一定是這樣的?!?/p>

鐘校長斜視著龜田三洋,“還有一塊在哪兒?”

龜田想了一下說道:“要么就還在姓甘的手里,要么就在姓江的手里,要么就在那臭小子手里。因為只有姓江的還有那個臭小子去了姓甘的實驗室?!?/p>

鐘校長似乎也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了一下,“姓甘的看到臭小子身上的玉,認為是自己的玉,說明姓甘的已經(jīng)把玉丟掉了。姓江的法術(shù)很低,如果是姓江的拿走了玉,我們恐怕早就找到了。而這塊玉不就是那臭小子身上的嗎?”

那龜田三洋反問道:“誰能保證那臭小子身上就沒有第二塊玉呢?那日在神秘的小屋,臭小子見你和姓甘的爭玉,說不準那兩個乞丐救他離開神秘小屋以后,他就把那玉藏了起來?!?/p>

鐘校長點了點頭,“有些道理?!?/p>

那龜田三洋長嘆了一口氣說道:“自那日在哈爾濱平房區(qū)丟失了那些重要文件,我又無力追歸,剖腹謝罪時曾發(fā)誓到地獄也要把那些丟失的文件找回來??墒莵淼竭@陰間已經(jīng)幾十年了,我翻遍了人間鬼域,卻仍不能找回那些文件。今天又白白地忙了一下午,還被姓甘的好好地收拾了一頓,害得我直到現(xiàn)在腰還在痛呀!”

“怎么是白折騰了呢?起碼我們知道了姓甘的的活動范圍,我們可以把這一情報告訴給養(yǎng)鬼協(xié)會,這對于養(yǎng)鬼協(xié)會捉拿兇靈很有幫助。 ”說完又是一個狡詐的笑。我心里恨恨的,再兇惡的靈魂還能比你鐘校長更兇嗎?

顯然龜田三洋對于養(yǎng)鬼協(xié)會如何捉拿兇靈根本沒有興趣,他這會兒情緒又激動了起來,高聲地說道:“我要的是盡快找到那東西!”

鐘校長對龜田三洋的態(tài)度更加不滿了,“將近二十年了,我被囚禁在小屋里,你做了什么?你為什么找不到那東西?現(xiàn)在我剛剛出來,就提供了最有價值的情報。別管今天拿到的東西是與不是,起碼這東西存在的范圍已經(jīng)很小,我們不再是大海里撈針了?!?/p>

“好吧,好吧。其實我在一個多月前還讓你的學生去姓甘的實驗室里找過,只是你的學生太笨了,辦事的能力太差了,竟然沒有找到。

現(xiàn)在又落到別人的手里了?!饼斕锶髢裳劭粗娦iL。鐘校長不以為然地眼睛向上看著,幾分傲慢蕩在臉上。這會兒我雖恨鐘校長勾結(jié)日本鬼殘害中國人,但對他在日本人面前并沒有像電影里看到的漢奸那樣奴顏卑膝又有幾分敬意。

鐘校長高傲的神態(tài)到底使龜田三洋先軟了下來,“讓我們繼續(xù)合作吧!但愿我們能早些找到那東西?!饼斕锶笙蜱娦iL伸出了一只鬼手。鐘校長并沒有去握那鬼手,轉(zhuǎn)身離去了。龜田也“哼,哼”地走了。

兩個惡人都走了,我也拖著疼痛的腳又繼續(xù)向宿舍樓里走去。我不明白是什么樣的重要文件能被藏在這小小的玉墜里。那東北老千是一個什么人物,他是如何把那重大秘密藏到這玉墜之中的呢?

剛走到宿舍樓門口就看到了向淑魅,她在不安地等我。向淑魅看著我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忙迎上去,問道:“那江老師怎么樣你了?你的腳怎么了?”

一提到腳,我又想起了那嬰孩的小腳丫。我的腳好歹還長在腳腕上,而那些可憐的嬰兒們,他們雙腳卻被那該死的僵尸給割了下來,去喂給那些活人頭了。我慢慢地說道:“江老師讓我去切嬰孩的小腳丫,我心里覺得很殘忍,感覺就像是在切自己的腳丫一樣,所以我的腳很痛。 ”

向淑魅愣了一下說道:“陰腳蟲?江老師罰你去切陰腳蟲了?”“那東西叫陰腳蟲?”我看著向淑魅,“我一直以為是那姓江的作孽,不知取了誰家孩子的小腳丫呢!”

向淑魅笑了一笑,“你真傻,誰家嬰孩的腳讓人家隨便地切下來呀?!苯又终f道,“那陰腳蟲有一種特殊的本領,就是不容侵犯,誰要是侵犯了它,它就把痛感傳給誰。所以一般的人都不弄那東西。誰也不會想讓自己腳痛。”她想了一下又問道:“江老師讓你切陰腳蟲干什么用呢?”

她這一問,我又想起了那柜子中一顆一顆的活著的人頭,禁不住汗毛都豎了起來。我拉著向淑魅的手,走到了樓的拐角處,我想這里不會有人來的,才對她說道:“打死你,你都不會想到江老師用那陰腳蟲干什么?!?/p>

“干什么?”向淑魅睜大了圓圓的眼睛看著我?!叭ノ够钊祟^!”“去喂活人頭?”向淑魅不解地重復著我的話,又問道,“什么活人頭?”“全校同學的活人頭!”“全校同學的活人頭?”向淑魅更加地不解了。

我點了點頭,“有你的,有我的,有項文斌、方鴻隱的,也有崔震魑、黃克魎和王魍的,所有人的都有,只是沒有吳辰的?!薄盀槭裁矗拷蠋熞@樣多活人頭干什么?又為什么單單沒有吳辰那傻小子的呢?”我看著向淑魅問道:“吳辰已經(jīng)上學好幾天了,你覺得他有什么變化沒有?”

向淑魅搖了搖頭,“沒多大變化,好像瘦了一些,再就是總喝可樂,有時上課還在喝。為這事,司老師跟他急了好幾次了。有幾次都準備懲罰他的,但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又都沒有懲罰他。想一想這事還真的有點奇怪呢,他怎么就那樣的渴?那可樂怎么就那樣的好喝呢?竟然像一個吸毒者一樣了?!?/p>

我點了點頭,“這就對了!”“對什么了?”向淑魅又不明白了?!斑@小子一定不是吳辰。那里唯獨沒有了吳辰的人頭,我懷疑那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頂在了這小子的肩膀上來冒沖吳辰了!”“怎么可能,一個頭怎么會變成了一個人?再說他不是吳辰,吳辰又去哪兒了呢?”“吳辰,吳辰他死了!”我說這話時心里又是一陣悲哀,眼淚又在眼眶里轉(zhuǎn)著?!八懒耍俊毕蚴琪缺牬罅梭@恐的眼睛,“我看著鐘校長喝掉了他的血,吃掉了他的心,還用太歲殺死了他的靈魂。他死了,永恒地死了。”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向淑魅慢慢地抬起了手,這次輪到向淑魅為我擦眼淚了,她看著我的眼睛,有些驚恐地說道 :“你是說鐘校長吃學生?”

我點了點頭,“當然他不是隨便哪一個學生都吃。你知道的,我和辰子用過那通陰棗,那棗是陶博士給我們的,他有意把我們培養(yǎng)成通陰藥,為的就是救他外公時,讓他外公在最短的時間里恢復法力,而達到靈肉的合一?!?/p>

“天呀,有這種事!”向淑魅臉上露出了恐懼的神態(tài)。我繼續(xù)著,“他們也是不會放過我的,我遲早也會變成他們口中的食物。”“可,可……”也許是驚嚇,一貫說話利索的向淑魅也變得口吃起來,她皺著眉頭,“可你怎么還敢回到這可怕的學校 ?”“我不回來怎么辦?我能對父母說這是一所鬼校嗎?再說我不回來他們也不一定能放過我。哎,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不,強子,”我的話大大地刺激了向淑魅,她的眼圈發(fā)紅了,“想辦法揭露他們!”我搖了搖頭,“我能想什么辦法呢?在養(yǎng)鬼協(xié)會報社的那些笨蛋記者們眼里,我是一個瘋子,我的話不值一聽?!蓖蝗幌蚴琪壤业氖郑白?,帶我去看一看那活人頭,然后咱們再想辦法。”

“太晚了!我的腳又痛得厲害,明天吧!”我雖然很需要幫助,但真不想把向淑魅也拽到這渾水中來,想一想愛利雅就是因為趟了這渾水而香消玉殞的呀。

我們沒再說什么,默默地返回了宿舍。我又回到了 312房間。

辰子還沒有睡,手里拿著一瓶可樂慢慢地喝著。他看見了我驚喜地說道:“你終于回來了,這樣晚了,真把人急死了,那可惡的僵尸是怎樣罰你的?”

我看著辰子,聽著這些話,心里真的是熱乎乎的,這辰子跟原來那辰子沒有什么區(qū)別呀,他仍是那樣關心著我。看著辰子的臉,望著辰子的頭,我又想起了那顆丟失的人頭,這個辰子的頭會不會就是那顆丟失的人頭呢?左看右瞧的,就是看不出一絲一毫異樣。

辰子卻被我看得有些發(fā)慌了,“強子,你干嘛?有什么好看的。不是那可惡的僵尸把你折磨得精神病又犯了吧?!?/p>

“吵什么呢?”項文斌翻了個身嘀咕了一句又睡去了。

我沒有說話,合衣躺在了床上。辰子見我不愿理他的樣子,也只好躺下睡了,很快我聽到了他的鼾聲。這均勻的鼾聲是那樣的熟悉,從這鼾聲中無論如何都無法再質(zhì)疑這辰子是個人,也許他并不是從小與我一起長大的那個辰子,但他卻肯定是個人。這個人卻很奇怪,他有著與辰子一樣的相貌,有著與辰子極相似的記憶,這個人,唉……真的讓人想不明白呀。

我的頭腦中不斷地出現(xiàn)著那柜中的一顆顆人頭,也不斷地出現(xiàn)著那丟失了人頭的空格子,思緒亂成了團,亂成了疙瘩,腳還在一陣一陣地發(fā)著痛。這一夜又是一個難眠的夜了……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m.ranfinancial.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