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證弄好了嗎 ”博斯問。

因為無證進入嫌疑人的住宅而導致案子被法庭拒絕受理的經(jīng)歷他仍然記憶猶新。

“憑那些指紋去開個證件搜查房屋逮捕你要的人是綽綽有余，”費爾頓說，“我們今天一早就把它拿去給一個法官簽了字。我們也有自己的情報，我想艾弗森已經(jīng)告訴你了?！?/p>

“你看，他的指紋留在那個家伙身上但并不意味著人是他殺的。理由不充分，我們現(xiàn)在操之過急了。我的受害者在洛杉磯出事，我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盧克?戈申在現(xiàn)場。而你們的情報呢？那不過是個玩笑罷了。你們只是接到了一通匿名電話，如此而已。一點兒意義都沒有?！?/p>

他們的目光齊刷刷投向博斯，好像他在名媛社交舞會上剛打了個響嗝。

“哈里，我們再去倒杯咖啡?！辟M爾頓說。

“不用了。”

“好歹來一杯。”

他把手臂放到博斯肩上，帶著他重新向消防所走去。來到廚房擺放咖啡壺的長桌旁，費爾頓給自己又倒了一杯，然后才開口說：

“瞧，哈里，你得配合一下。這對我們、對你都是個重大的機會?！?/p>

“這個我知道。我只是不想把它搞砸。我們就不能等到對所掌握的證據(jù)有把握時再動手嗎？這是我的案子，隊長，但一切還是由你們說了算?！?/p>

“我認為我們已經(jīng)解釋清楚了。”

“我也這么認為，可我的話照舊被當做耳旁風?！?/p>

“瞧，探長，我們就要上路去拿下這位老兄，搜查他的住所，將他丟進一個小房間。我保證即使他不是你要找的人，他也會給你供出那個人，而且順便他向我們供出刀疤喬伊。好了，好了，同意這個計劃吧，笑一個?！?/p>

他拍拍博斯的肩膀，掉頭返回停車場。博斯過了一會兒才跟出去，他清楚不管怎么抱怨都無濟于事。你在一具尸體上發(fā)現(xiàn)了某人的指紋，就將他逮捕歸案。事實擺在那里，細節(jié)你以后再去操心好了。但博斯不喜歡成為旁觀者。真正的癥結(jié)就在這里，他清楚。他想掌握主導權(quán)。只是在這片沙漠里，他就像一條魚離了水，徒勞地在沙粒上撲騰。他知道應該打電話給比利茲，但即使她去采取補救措施也來不及了，而且一想到要告訴她他眼看著手中的案子給奪走卻無能為力就難受得不行。

博斯走出消防所重新回到火爐之中時，坐著兩名身穿制服的警察的巡邏車已停在那里。

“好了，”費爾頓說，“全體到齊。上車，我們?nèi)グ涯莻€混蛋抓起來?！?/p>

五分鐘后他們到達目的地。戈申住的房子矗立于沙漠風景大道旁的灌木叢林地里。房子很大，但不是特別引人注目。它有與眾不同的一個地方：這座占地半英畝的物業(yè)四周有堅實的水泥圍墻與大門。房子地處偏僻，但它的主人非得要建一道防護墻把它圈起來。

他們把車全停在路肩上，紛紛下了車。巴克斯特是有備而來。他從雪佛蘭隨想曲的行李箱中拉出兩個活梯，他們要用這個爬上靠近車道門的墻壁。艾弗森第一個上去，他到了墻頂后，將另一個梯子放置在墻的另一側(cè)，但是猶豫著沒有立即往下爬進前院。

“有人看到狗了嗎 ”

“沒有狗，”巴克斯特說，“我今天早上檢查過了?！?/p>

艾弗森下去了，其他人跟著他越墻而過。博斯在等候輪到自己的當口，朝四周望了望，只看見了東邊幾英里遠的地方被霓虹切割的條帶街。上空的太陽就是一個霓虹閃爍的紅球。氣溫已經(jīng)從暖和變?yōu)檠谉?，干澀得猶如砂紙。博斯想到了口袋中的櫻桃味潤唇膏，這是他在飯店的禮品店里買的，但他不想當著幾個本地毛頭小伙的面用。

博斯爬過墻跟在其他人后面靠近房子時看了看表。現(xiàn)在將近九點了，但是房子里似乎一片死寂。沒有動靜，沒有聲音，沒有燈光，什么也沒有。每扇窗戶的窗簾都還緊閉著。

“你肯定他在嗎 ”博斯低聲問巴克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