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斯在一個小時內迅速與發(fā)牌員的交談完畢,邁耶坐在一旁觀看。他可以確定阿利索經常在五到十元桌玩,這意味著每盤以五元賭注起始,一輪最少的賭金為五元,最多為十元,每輪允許加注三次。由于玩的是七張牌游戲,那就是說每盤要下五輪的注。博斯很快意識到如果一張桌子坐滿八個玩家,每盤就可以輕易在彩池里累積幾百美元的賭注。阿利索那類人玩的撲克游戲與博斯在星期五晚上跟刑偵處的警察玩牌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據發(fā)牌員說,阿利索在星期四晚大約玩了三個小時,好像沒輸也沒贏。在星期五傍晚早些時候他又玩了兩個小時,估計在離開時損失了兩千美元。他們沒有一個人記得阿利索前幾次來玩期間有過大贏或大輸,他輸贏總保持在幾千美元的額度。他似乎知道什么時候該適可而止。
發(fā)牌員也注意到阿利索給賞錢時總是毫不遲疑,他給小費的標準是每贏一次給十個一美元的籌碼,大贏時則特別給一個二十五美元的籌碼。這種事情他們都記得很清楚。他總是一個人來玩,喝喝杜松子酒,偶爾與其他玩家閑聊幾句。最近幾個月,幾個發(fā)牌員說,阿利索身邊多了一位年輕的金發(fā)女郎,年紀還不滿二十歲。她從不玩牌,但會去附近玩吃角子老虎,當她需要更多的錢時就會回來找托尼。托尼從沒把她介紹給任何人,沒一個發(fā)牌員曾經聽到過她的名字。博斯在筆記本里做了摘要記錄,并在這個條目后面寫上:“蕾拉 ”
發(fā)牌員之后是阿利索偏愛的體育投注接待員。她名叫艾爾瑪?錢特里,模樣看起來怯怯的,頭發(fā)染成金黃色。她一坐下就點燃一支煙,而且她說話的腔調表明她的煙癮很重,過不了多久就要抽一支。她說阿利索在那兩個晚上來了賭城,下注賭道奇隊贏。
“他有個規(guī)律,”她說,“總是一倍一倍地加注,直到贏為止?!?/p>
“這怎么說 ”
“嗯,第一個晚上他下一千美元的注賭道奇隊贏。但他們輸了。因此第二天他來了之后又在他們身上下了兩千的注。這次他們贏了。因此賭場抽頭之后,他這趟幾乎賺了一千美元,只是他沒把它取出來。”
“他沒取錢 ”
“沒有,但那很平常,只要他把收據保管好就沒事。他隨時可以來,我們電腦中保存有記錄。這事以前也發(fā)生過。他贏了錢,但直到下次來賭城時才將它取走?!?/p>
“你怎么知道他不會拿著收據到另外的接待員那里取錢 ”
“托尼不會這么做的。取錢他總是找我,這樣他就可以給我小費。他老說我是他的幸運星。”
博斯沉思片刻。他知道道奇隊星期五晚上主場作戰(zhàn),而阿利索的飛機十點離開拉斯維加斯。因此完全可以肯定比賽結束之前阿利索一定是在麥凱倫國際機場或已經上了飛往洛杉磯的飛機。但他的皮夾子里或身上都沒有賭金收據。博斯再次想到了失蹤的公文包。會不會在那里呢?一張除去抽頭還值四千美元的賭金收據可不可能成為他被謀殺的動機?似乎不可能,不過,它仍是一條應該有待追查的線索。他望著艾爾瑪,她正大口大口地吸著煙,他都可以看見她面頰上浮現的牙齒輪廓。
“要是別人把收據在別的接待員那里兌現怎么辦?有辦法查得到嗎 ”
艾爾瑪遲疑未答,邁耶插進來說:
“應該可以。每張收據的編碼是由接待員的號碼與賭金注入的時間組成的。”
他看著艾爾瑪。
“艾爾瑪,你記得星期五你收過很多兩千美元一注的賭金押道奇隊贏嗎 ”
“沒,一個也沒有,除了托尼的。”
“我們等會去檢查一下那些已經兌現的收據,”邁耶對博斯,“我們將往回查到星期五晚上。如果阿利索先生的賭金被取走了,我們就可以知道是什么時候取走的,我們還有錄像,可以看到是誰取走的。”
博斯又把目光轉到艾爾瑪身上。在與他談話的賭場雇員中她是唯一一個直呼阿利索名字的人。他想問她他們之間除了賭博還有沒有其他關系,但他知道賭場一般禁止雇員跟客人約會或親熱。他不能當著邁耶的面問她,否則甭想得到爽快的答復。他在心里暗暗記住要調查清楚艾爾瑪,然后結束了與她的會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