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挺直腰,結束了這場談話。博斯向他點頭致謝,然后驅車通過大門,朝山冠駛去。公寓大樓一樣的住宅四周圍繞著一塊塊被修剪得整整齊齊的大草坪。開車從旁邊經過時,博斯告訴了賴德他在指紋檢驗棚的收獲以及埃德加的調查結果。他對途中見到的物業(yè)嘆為觀止。許多房屋都圍上了護墻或高高的籬笆,籬笆頂端尖尖的,似乎每天早晨都有人來修削。墻中更有墻中守,博斯想。他很難想象屋主除了滿心恐懼地加強防護外還會怎樣安排他們的空間。
他們花了五分鐘時間才在山頂一個死胡同里找到阿利索的住宅。他從洞開的大門中駛入這幢都鐸式建筑風格的公寓,它位于一條由灰色鋪路石鋪就的環(huán)形跑道后面。博斯拿著公文包走下車,抬頭看了看這座公寓。它大得讓人覺得可怕,但建筑樣式卻不值一提。他不會想要這樣的房子,即使能負擔的起。
來到門邊按響門鈴后,他看著賴德。
“你以前干過這事嗎 ”
“沒有。但我是在洛杉磯南部長大的,那里有許多駕車槍殺案,我聽到傳聞后就會去看?!?/p>
博斯點點頭。
“我不是小看那種經歷,但兩者是有區(qū)別的。在這里重要的不是你聽到了什么,而是你觀察到了什么?!?/p>
博斯再次按了按門鈴,他可以聽到門鈴的響聲從屋內傳出來。他轉向賴德,看得出她有問題想問,但這時一個女人打開了門。
“阿利索夫人 ”博斯問道。
“什么事 ”
“阿利索夫人,我是洛杉磯警局的警探哈里?博斯,這是我的搭檔,警探凱茲明?賴德。我們需要跟你談談你丈夫的事?!?/p>
他將放警徽的皮夾遞到她面前,她隨手接了過去。人們通常不會這么做,他們或者對它表現得誠惶誠恐,或者把它看做是某個碰不得的新奇物件。
“我不明――”
話還沒說完,一陣電話鈴聲在她背后這座豪宅里的某個地方響了起來。
“你們能等一下嗎?我得――”
“可能是警衛(wèi)室的納什打來的。他說他必須先打電話來說一聲,但當時我們后面的汽車排起了長龍。我猜我們造成的麻煩耽擱了他打電話。我們需要進去和你談談,夫人?!?/p>
她退后幾步,為他敞開了門。她看起來比她丈夫年輕大約五到十歲,也許有四十歲,風姿綽約,一頭烏黑筆直的秀發(fā),身材苗條,臉上化了很濃的妝,博斯猜測她可能去整容過多次。但是精心打扮仍然掩蓋不了她的疲憊,他可以看出她的臉泛出粉紅色,似乎她一直在喝酒。她身穿一件淡藍色的衣服,露出兩條腿。腿被曬成了黑色,肌肉依然很結實??吹贸鏊浐芷粒F在正慢慢步入女人容易產生遲暮之感的階段,她們認為這時花容正在漸漸凋零――即使實際上并非如此。也許這就是她要化那么濃的妝的緣故,博斯猜測。也可能她仍在盼望她丈夫的出現。
他們進去后博斯隨手關上門,跟著這個女人來到一間寬敞的起居室,這里的墻壁上掛有許多現代攝影作品,厚厚的白地毯上則擺放著一些法國古董,這樣的布置顯得不太協調。電話還在響。她讓博斯與賴德坐下,然后穿過起居室進了另一條走廊,穿過走廊后又進了一間像是書房的小房間。他聽到她接了電話,告訴納什沒關系,然后就掛了。
之后她回到了起居室,坐在一張印有一朵鮮花的沙發(fā)上。博斯與賴德在近旁印有相似圖案的椅子上坐下。博斯迅速朝四周打量了一下,沒有看見套在相框里的照片,只有藝術品。合影照是他快速判斷夫妻關系時經常最先要找的幾件東西之一。
“對不起,”他說,“我們不知道您怎么稱呼?!?/p>
“韋羅妮卡?阿利索。我丈夫怎么了,探長?他受傷了嗎 ”
他坐在椅子上的身體往前傾了傾。這樣的事不管他做過多次,都沒習慣,也從沒把握自己的方式到底恰不恰當。
“阿利索夫人……我非常抱歉,你丈夫死了,他是一宗兇殺案的受害者。告訴你這些我很抱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