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起來像個渾蛋。”

“他以前就是個渾蛋。”她說著又緩和了一下自己的語氣，“不過，用這個來責(zé)備你是不對的。我跟你是平等的，保羅，我是你的朋友。你可以跟我說所有的事情，但是如果你想對我懺悔，并且想從我這里得到寬恕，我做不到?！?/p>

“不，你是對的?！?/p>

“我在努力不對你評判什么，我是說，這是你的生活……”她說。

“你懂得我在想什么嗎？”

“我當(dāng)然懂得。如果你覺得他會做什么事情，你為什么不直接請他給你看那些細節(jié)呢？為什么這不是第一選擇？他說過他不介意你問他的。告訴他你想跟他學(xué)學(xué)投資?！?/p>

保羅做了個鬼臉。

“我承認是我多疑了，”保羅說，“以前有過這么一件事……”

“你看，你想我說什么呢？這是你的事情，他是你的哥哥。男人一開始競爭就成了傻子。我放棄?！?/p>

他把那張紙拿出來，撕成小碎片扔進了廢紙簍。他做完這些的時候，她靠過來吻了他一下。對于自己不能給予寬恕的想法，她錯了。

“你說要給你爸弄臺電腦？”她問道。

換個話題讓他很開心，他跟她講他幫媽媽組裝的嶄新的IBM電腦。電腦的配置很好，有最新的軟件，最快的隨機存儲器和最大的硬盤，還有一個超大的顯示器。他還跟她解釋了他們準(zhǔn)備怎樣教父親上網(wǎng)。她問他醫(yī)生怎么說的。

“他們給他吃了一種化解血栓的藥，那種藥適用于中風(fēng)發(fā)作一小時內(nèi)；但是鑒于他們不知道在母親發(fā)現(xiàn)時父親已經(jīng)摔倒多久，所以他們也不確定會起多大作用。有些患者，在服藥幾小時后就能行走或者說話。父親的情況顯然不屬此列?！?/p>

“他會好起來的?！彼飞f，“發(fā)病前他身體一直很好，不是嗎？”

“那也是我要開始慢跑的原因。”保羅說，“我是認真的。在還有可能的時候享受一下我的啤酒肚吧，因為六個月后，這家伙就會消失啦?！?/p>

“我為你的新開始感到驕傲?！?/p>

“我是認真的。另外，其實也算不上啤酒肚啦?！?/p>

“算不上？”

“上大學(xué)的時候，我想讓自己看起來更成熟些，所以我植入了一個硅膠腹部?！?/p>

“你的目的達到了?！?/p>

“我正在考慮把它移除?！?/p>

“那你考慮過停止用鑷子拔頭發(fā)嗎？”她問。

“你覺得應(yīng)該停下來嗎？”

“你自己決定，別為我改變就好?！彼f。

保羅看了周圍一圈。道爾、布瑞克曼、本德、道濟、米奇、伊馮、歐凌斯和麥考伊都坐在遠遠的另一側(cè)。剛才在休息的布魯斯樂隊，現(xiàn)在再次登臺。

“你對減肥還有興趣嗎？”塔姆森問。

“對啊，怎么啦？”

她靠過來又吻了他一下。

“帶我回家吧，我能幫你消耗幾千卡路里?！?/p>

“回家做俯臥撐和仰臥起坐嗎？”

她在他的耳邊低語說：“我有一種更好玩、更舒服的辦法?！?/p>

他微笑了一下。剛才他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