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問題。”他說。

“問吧?！?/p>

“你雇主的太太出國了，照理說應(yīng)該不會再有危險，所以他認為那幫人會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別人身上?！?/p>

“沒錯?！?/p>

“他為什么那么關(guān)心？我很樂意遇到熱心于公益的毒販，像那些在奧勒岡種大麻，用匿名方式捐巨款給‘地球第一’、或‘為生態(tài)破壞’之類組織的家伙。我少年時期也很喜歡羅賓漢。可是就算那幫壞人把別人的寶貝兒抓走了，干你那位老兄什么事？壞人拿到贖金、只不過會讓他的競爭對手現(xiàn)金周轉(zhuǎn)更不方便而已?；蛘呔退闼麄兏阍伊耍蔷碗S他去嘛！只要自己的老婆不卷入其中……”

“老天爺，丹尼男孩，在我告訴你之前，這個故事聽起來簡直天衣無縫?！?/p>

“抱歉?！?/p>

“他老婆沒能出國。他們綁走發(fā)她，把她殺了?！?/p>

“他不合作？沒有付贖金？”

“他付了四十萬，結(jié)果他們還是殺了她?！彼牬罅搜劬Α！斑@只是說給你聽的，”我補充道，“他沒報警，所以死了人這部分內(nèi)容不能傳到街上。”

“我了解。這樣就比較能解釋他的動機了。他想報復(fù)。知道他們是誰嗎？”

“不知道?！?/p>

“可是你認為他們還會下手？”

“手氣順的時候為什么要收手？”

“從來沒聽過?！彼痔孀约杭恿诵┓丶印ＫＨサ膬蓚€地方都用冰桶替他裝伏特加。他喝的量極大，而且根本不經(jīng)意，仿佛喝水似的。我不知道那些酒喝下去都放哪兒了，也不知道他的身體是怎么處理的。

他說：“壞人有幾個？”

“至少三個?！?/p>

“三個人分四十萬。最近他們大概也常坐出租車吧，你說呢？”

“我也那么想?！?/p>

“所以說，如果有人最近到處散財，這個情報應(yīng)該很有用嘍?！?/p>

“應(yīng)該是?！?/p>

“至于毒販子，尤其是做大筆交易的，應(yīng)該讓他們知道他們自己有被綁架的危險。那些人很可能會直接抓個毒販子去，你覺得呢？不一定要女的?！?/p>

“這點我就不知道了?！?/p>

“怎么說？”

“他們享受殺人的過程，我覺得他們很過癮。我猜他們先滿足了性欲，虐待她，等新鮮感消失了，就殺了她?！?/p>

“尸體有被虐待的痕跡？”

“尸體送回來的時候分成了二三十塊，分開包裝。這個話也不能傳到街上，我本來不打算講的?！?/p>

“你不講還好。說真的，馬修，是我的想象力在作怪，還是這個世界真變得越來越邪門了？”

“好像從來沒好過?！?/p>

“可不是嘛。你還記得‘和諧聚會’14嗎？所有星球都像士兵一般排成直線？那不是‘新世紀’15開始的某種象征嗎？”

“我可不會屏息等待。”

“人家都說黎明之前就是最黑暗的時刻。不過我懂你的意思，如果說殺人是為了得到快感，而且他們還要搞強奸和虐待，肯定不會挑個有啤酒肚、屁股下垂的肥胖的毒販下手。這些家伙不是同性戀？”

“不是。”

他想了一會兒?！八麄円欢ㄟ€會下手，”他說?！摆A得這么痛快，不可能就此罷手。不過我還是在想……”

“他們以前有沒有做過？我也在想這件事?！?/p>

“結(jié)果呢？”

“他們很手腳利落，”我說，“我有個感覺，他們練習(xí)過。”

第二天早餐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步行去西五十四街的上城北區(qū)分局。喬?德金正好在自己的座位上，而且突然稱贊起我的外表，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你最近穿衣服講究多了，”他說，“一定是那個女人的功勞，她叫埃萊娜是不是？”

“沒錯?！?/p>

“嗯，我覺得她對你產(chǎn)生了好的影響。”

“我相信，”我說，“你到底在扯什么淡??？”

“我是說那件外套很好看，沒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