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能控告他們綁架或謀殺，因為沒有犯罪證據(jù)，有的只是一個女人失蹤了?！?/p>

“沒錯?！?/p>

“所以你一定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這樣問有什么意義？你真要我說出來嗎？”

“但說無妨?！?/p>

“我要那些天殺的死！我要在現(xiàn)場，我要自己下手，我要看著他們死！”他說得很平靜，很直率，聲音里不帶感情，“這就是我要的，”他說，“現(xiàn)在我想這件事想得發(fā)狂，其他的我一概不想要了，我無法想象自己還會想做任何別的事。跟你想的是不是差不多？”

“差不多?！?/p>

“抓走一個無辜的女人，把她剁成肉塊，干出這種事情的人，你還會在乎他們的下場嗎？”

我想了一下，并沒有想太久?！安粫??！蔽艺f。

“我跟我哥哥會做我們該做的事。你不必參與?！?/p>

“換句話說，我只是判他們死刑而已。”

他搖搖頭，“是他們自己判自己死刑的，”他說，“就憑他們的所作所為。你只是從旁協(xié)助運作而已。怎么樣？”

我猶豫了一下。

他說：“你還有疑問，對不對？有關我的職業(yè)?！?/p>

“那是因素之一?！蔽艺f。

“你說我賣可卡因給學生，我并不，呃，我沒有在學校里交易?！?/p>

“我想你也沒有?！?/p>

“更準確地說，我并不是賣貨的人，我是所謂的貿易商；你知道其中的差別吧？”

“當然，”我說，“你是那條一直都能躲開魚網(wǎng)的大魚?！?/p>

他笑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特別大的那條。從某些方面來看，其實中間商才是最大的，交易量也最大。我做生意時以重量計，也就是說我要不就帶大量的貨進來，否則就向有貨的人購買，轉手給那些少量出售的人。我的顧客或許交易得比我多，因為他們永遠都在買和賣，而我一年卻只做兩三筆生意。”

“不過你還是過得很不錯。”

“我過得不錯。吃這碗飯風險很大，你要擔心法律，還要隨時小心那些想坑你的人。通常如果風險大，利潤就會高。而且生意就在那里，大家就是要那些貨?！?/p>

“你所謂的貨是可卡因？”

“其實我做可卡因的機會很少，大部分交易的都是海洛因，還有些大麻，不過這兩年來差不多都是海洛因。聽著，我老實對你說，我不會為此道歉。有人用它，上了癮，他們會搶自己老媽的錢包，會闖進別人家去偷，會用因為藥過量而死，死的時候手臂上還扎著針筒，他們會共用針筒，傳染艾滋病，這些事我全都知道。還有人制造槍支，蒸餾烈酒，種煙草。每年死于酒精和尼古丁的人有多少？和死于毒品的人數(shù)比較起來又怎么樣？”

“酒和煙是合法的。”

“有什么不同嗎？”

“有一些差別，雖然我不確定有多大?！?/p>

“或許吧。就算有我也沒看到。無論是哪一種，貨本身都是骯臟的。它能夠殺人，或是被人用來自殺或彼此殺戮。但有一點我至少比他們強，我不會去替我賣的東西作廣告，不會派說客去國會，不會聘請公關去對大眾鬼扯淡，說我賣的屎其實對他們有好處。哪一天人們不想要毒品了，就是我改行作別的買賣的時候了，我也不會到處去哭去嚎，要求政府發(fā)聯(lián)邦補助金?！?/p>

彼得說：“但你賣的東西到底不是棒棒糖，寶貝?！?/p>

“確實不是。貨本身是骯臟的，我從來沒說過它不臟。可是我做的部分，是干干凈凈的去做，我不會去訛人，不會去殺人，我做的是童叟無欺的交易，而且我會謹慎地挑選交易對象。因為這樣，我還活著，也是因為這樣，我不在監(jiān)獄里?！?/p>

“你曾經(jīng)入過獄嗎？”

“沒有，我從來沒被逮捕過。所以如果你考慮的是這一點，怕說出去難聽，說你替一個人盡皆知的毒販做事……”

“這并不是我考量的因素。”

“從官方的觀點來看，我不是人盡皆知的交易商，不過我可不敢保證緝毒小組或毒品管制署沒人知道我，但我沒有前科，據(jù)我所知，我也從來不是官方調查的對象。我的房子沒被監(jiān)聽過，電話沒被竊聽過。如果有，我一定會知道，剛才我已經(jīng)告訴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