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校，你辦這個項目又能得到什么呢？”博斯問。

這一回斯凱爾斯放下了筆。他動了動嘴里的煙斗，下巴一沉，叉起十指放在桌子上?！安皇俏夷艿玫绞裁?，是上帝能得到什么。”他重新拿起了筆，不過好像又想到了一件事?！澳阒溃@些小伙子回國的時候全都帶著各種各樣的傷殘。我知道這是老生常談了，大家都聽說過這回事，都看過反映越戰(zhàn)創(chuàng)傷的電影。但這些小伙子才是親身經(jīng)歷傷殘的人。成千上萬的人回國之后就進了監(jiān)獄，簡直就像是列好隊直接開進去的一樣。有一天在報上看到這些事，我就在想，如果根本就沒有發(fā)生過戰(zhàn)爭，如果他們根本沒有去過越南，那會怎么樣？如果那時他們就呆在家里，不管是奧馬哈、洛杉磯、杰克遜維爾、新伊比利亞，還是其他什么地方，那又會怎么樣？他們現(xiàn)在還會被關(guān)在牢里嗎？他們還會變成無家可歸的人，變成癮君子，變成四處流浪的神經(jīng)病嗎？我覺得他們不會。大部分都不會。是戰(zhàn)爭把他們變成這樣的，是戰(zhàn)爭讓他們走上了歧途?！彼鹱煻飞钌畹匚艘豢?，但煙斗已經(jīng)滅了。“所以，我在這兒靠著大地和幾本祈禱書的幫助所做的一切，就是要把越南那段經(jīng)歷從他們身上奪走的東西補回去。而且，我干得還算不錯。所以我才給你們這個名單，讓你們看那份檔案。但是，千萬不要傷害我們在這兒建立起來的東西。你們倆對這里的事情想當(dāng)然就起了疑心，那沒什么。你們干的就是這個，有疑心是對的。不過，你們得小心，別把這兒的好東西給破壞了。博斯探員，看樣子你的年紀(jì)也差不多，去過越南嗎？”

博斯點點頭。斯凱爾斯說：“那你就應(yīng)該明白?！彼f完又接著把名單寫完。“和我們一起吃午飯吧？我們這兒的蔬菜可是全縣最新鮮的。”他問的時候頭都沒有抬。

博斯和威什婉言謝絕了。斯凱爾斯把名單遞給博斯，上面寫著他想到的二十四個名字。他倆起身出門，博斯在辦公室門口遲疑了一下，說道：“上校，介不介意我問一下你們農(nóng)場里還有些什么車？我看到了一輛皮卡?！?/p>

“我們不介意你問，又沒有什么好隱瞞的。我們還有兩輛那樣的皮卡，兩輛約翰?迪爾拖拉機，還有一輛四驅(qū)車?！?/p>

“是輛什么樣的四驅(qū)車？”

“是吉普?！?/p>

“什么顏色？”

“白色。怎么了？”

“就是搞清楚一些問題。估計吉普上也有查理連的徽章吧？皮卡上就有?！?/p>

“對。我們的全部車輛都有標(biāo)志。到文圖拉縣里去的時候，我們一向以自己的成就為豪。我們想讓別人知道蔬菜是什么地方種出來的?！?/p>

出來的路上博斯都沒有去瞅名單，一直等到上了車才看了那些名字。名單上的二十四個人他一個都不認識，不過他發(fā)現(xiàn)斯凱爾斯在其中八個名字后面注上了“PH”的字樣。

“‘PH’是什么意思？”威什湊過來也看了看名單。

“紫心勛章?！辈┧拐f，“這又是讓我們要小心?！?/p>

“那吉普呢？”她說，“他說吉普是白色的，車身上還有徽章。”

“你看到剛才那輛皮卡有多臟了。白色吉普弄臟了，看著是有點像米色。如果就是那輛吉普的話?！?/p>

“他看起來不像。斯凱爾斯看著像那種很誠實的人?！?/p>

“也許他確實很誠實。也許那些人從他那兒借走了吉普。我現(xiàn)在還不想給他施加壓力，除非能掌握更多的情況?！?/p>

他發(fā)動了車子，沿著礫石路朝大門開去。博斯搖下了他那一側(cè)的車窗。天空的顏色就像是泛白的牛仔褲，空氣干凈透明，能聞到新鮮青椒的味道。不過聞不了多久了，博斯心想，現(xiàn)在就得回到骯臟之地了。

在返城的途中博斯下了文圖拉高速公路，向南穿過馬利布峽谷到了太平洋沿岸。走這條路花的時間要長一些，不過清新的空氣實在太有誘惑力了。博斯寧愿這條路越長越好。

他們穿過蜿蜒的峽谷，前方已經(jīng)能看到霧靄蒙蒙的湛藍海面。博斯說：“我想看看失主的名單。你剛才說到那個戀童癖，我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他們干嘛要偷那家伙收藏的兒童色情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