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相信？這都是你說的。”克拉克說。

“去你媽的，克拉克。你不就是想找個機會再出去度個假嗎？再花花納稅人的錢？你去查好了。你去問一下調查局再說。給納稅人省點錢吧?！?/p>

博斯轉過身對著龐茲，挪了一下自己的椅子，這樣一來他的脊背就沖著內部調查科的兩個探員。博斯壓低了說話的聲音，讓大家都清楚他是在跟龐茲說話，而不是另外兩個人。“調查局為什么不想讓我再查梅多斯的案子？第一，我今天過去問銀行盜竊案，等于給他們出了個難題。我是他們以前查過的嫌疑人，所以他們就慌神了，趕緊給你打電話。第二，很可能他們去年放過梅多斯的時候就已經把銀行的案子搞砸了。他們自己丟掉了從梅多斯身上破案的唯一機會，不想其他部門在這個時候插手，看到他們有多無能，或者說，不想讓其他部門破了他們花了九個月也沒查出頭緒的案子?！?/p>

“不對，博斯，你說的這些全是胡扯?！饼嬈澱f,“今天上午,FBI主管銀行組的副指揮對我提出了正式要求。他叫――”

“魯爾克。”

“你知道這個人。他要求――”

“要求把我立刻從梅多斯案中調出來。他說我認識梅多斯，而梅多斯恰好又是銀行盜竊案中的頭號嫌疑犯。他死了，而他的謀殺案又是我在調查。巧合嗎？魯爾克覺得不是。我自己都搞不清楚?！?/p>

“對，他就是這么說的。所以我們就從這一點開始談。把梅多斯的情況全告訴我們，還有你和他是怎么認識的，在什么時候，任何情況都不許隱瞞?！?/p>

博斯和龐茲說了整整一個小時。梅多斯、越南的地道、將近二十年之后梅多斯突然打電話找他、博斯又是怎么把他弄到賽普爾維達退伍軍人協(xié)會的保外就醫(yī)項目里的、他倆一直沒有見過面，只是打電話聯系。在整段時間里面，博斯一直沒有對內部調查科的兩個探員說話，甚至就當他們倆根本不在屋里。

“認識他的事我并沒有隱瞞。”他最后說，“我告訴埃德加了。我跑到聯邦調查局，直接告訴了他們。梅多斯要是我做掉的，你覺得我會到處去說我認識他嗎？劉易斯和克拉克恐怕都沒那么蠢?！?/p>

“老天爺，博斯，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龐茲吼道，“你這份案件報告里怎么沒寫這些東西？為什么我要等著FBI的人告訴我？為什么內部調查科要從FBI那邊聽到這些事？”

這么說來，龐茲沒有打電話給內部調查科。是魯爾克。博斯心想，埃莉諾?威什是知道魯爾克打了電話，然后對他撒了謊？還是她毫不知情，是魯爾克自己叫來了這幾個笨蛋？他不了解這個女人――他根本就不了解她――但他寧愿相信她沒有對自己撒謊。

“報告是我今天上午剛寫的。”博斯說，“我準備從聯邦調查局回來之后再補充新情況?？礃幼游沂菦]機會了?！?/p>

“我替你節(jié)省時間。”龐茲說,“案子已經轉給FBI了。”

“這算什么？FBI沒有調查這種案子的權限。這是謀殺案?！?/p>

“魯爾克說，他們認為梅多斯被殺與FBI正在調查的銀行盜竊案有直接聯系。他們會把謀殺作為整個調查的一部分。我們會通過部門間聯絡員派出協(xié)查警員。如果能查出結果，或者說查到了結果，要對某人進行謀殺案的起訴，協(xié)查警員會把案子拿到市檢察官那邊，在本州提起訴訟。”

“天哪，龐茲，這里面肯定有問題。你沒看出來嗎？”

龐茲把尺子放進抽屜，關了起來。

“對，確實有問題。不過我和你的看法不一樣。”他說，“到此為止，博斯。這是命令。你不要再插手這件事。這兩個人還要和你再談談。在內部調查科結束調查之前，你暫時去搞內勤。”

龐茲停了一會兒，再開口的時候語氣顯得很沉重。他并不想說這些話。

“博斯，你是去年分到我這兒來的，我隨便把你安排到哪個地方都行。我本可以把你派到搶劫組去，讓你一周接五十件案子，光報告就能把你活埋了。但我沒這么做。我知道你有能力，就把你安排在兇殺組，覺得這才是你想干的事情。去年，上頭跟我說你很能干，但從來不守規(guī)矩?，F在我算是知道了，他們說的沒錯。你這件事對我會有什么影響，我不知道，但我不會再替你考慮了。好吧，你愿不愿意和這兩位談，隨你的便，我不管。不過，我和你之間就到此為止。如果你能過得了這一關，我建議你去申請調動。我不會讓你呆在這個局的兇殺組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