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天蠶寶衣嗎?”鬼子唐目瞪口呆。
“一開始刑警覺得是胡扯,可后來現(xiàn)場鑒識專家的結(jié)論出來了,從留在地上的足跡看神秘人的步幅,絕對超出一般人的體能極限?!?/p>
“那他手上有沒有吐蜘蛛絲啊?!?/p>
我用手猛敲鬼子唐的腦袋:“你還真以為有蜘蛛俠啊?!?/p>
鬼子唐摸著頭苦著臉:“那你說是什么啊?!?/p>
“中國功夫啊,外國人都知道。”林海音一臉興奮,問楊華:“你說是不是?”
“總之這事情玄了,市局已經(jīng)成立專案組,據(jù)說上面也要想法子請能人來破這個案子呢。你看吧,這事就快捂不住了,要是他再端掉幾個黑窩,別說全國,海外媒體都得聚到上海來。到時候市府就難看了。現(xiàn)在市局那幫人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除了鞋印,指紋一個沒采到,人像倒是畫出來了,沒準(zhǔn)就要下通緝令?,F(xiàn)正在狂分析作案動機(jī)呢?!?/p>
“動機(jī),那是高人看不順眼就上了唄。”劉唐說話總是讓我想揍他。
“分析出什么沒?”我問。
“也有懲惡揚(yáng)善這么一說,還有曾經(jīng)吃過虧來報仇說,有某黑幫請高手搶地盤說。其實(shí)都不是很站得住腳?!?/p>
“不管怎么樣,這事兒就是痛快,老百姓看報道都樂呢?,F(xiàn)在不管哪條路上,小要飯的少多了。雖然警方頭痛,止不定犯罪率是上升還是下降呢?!?/p>
這是誰在說話,我回頭一看,居然連宗而都湊過來了。
“喲,宗老師?!睏钊A笑著打招呼。
“我天天看你的特稿,你小子不錯,有前途?!弊诙呛?。
楊華用手在嘴上做了個小喇叭,輕聲道:“藍(lán)頭不知道吧?!?/p>
宗而搖搖手,背身踱開。
我在網(wǎng)上查“上海地下勢力激烈洗盤,神秘人連挑黑幫”之類的消息,六耳在旁邊很有興趣地看著。
門鈴響了。
我走出去,順手把書房的門帶上了。
是瞿老爺子。
“那多啊,今天又看見啦,這回戴了老花眼鏡,準(zhǔn)沒看錯。下午三點(diǎn)一刻的樣子,我買菜回來,看見有個人進(jìn)你家啦。”
我皺起眉,問:“長什么樣,就是你上次見的嗎?”
“很壯實(shí)的一條大漢,我看有一米九呢,比上回見的魁梧多了,不是一個吧。你看看有沒有少什么東西,是不是你的鑰匙被人悄悄多配過一把?”
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還是別上老爺子摻和進(jìn)來的好。這樣想著,我的眉頭舒展開來,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說:“我想起來了,今天我是讓一個朋友到家里來取些東西。不是什么壞人,謝謝您老費(fèi)心了?!?/p>
“那我就放心啦,還以為是誰呢。不過那多啊,房門鑰匙可不能隨便給人吶,人心隔肚皮,得防著點(diǎn)。我活了七十多年,見得多啦,再好的朋友,指不準(zhǔn)什么時候給你來一手。”
“是是?!蔽尹c(diǎn)著頭,把老爺子送走。
我推開書房門,六耳還在看在網(wǎng)上的新聞。
不知道他聽見沒有,我考慮著該怎么問他。
“六耳啊,今天下午……”
“沒人來過?!绷杨^轉(zhuǎn)向我。
我沒想到他這么干脆地否認(rèn)了。但瞿老爺子總不可能沒事敲我房門瞎扯。
這么好心讓他住,還幫他東奔西走,這小子竟然睜眼說瞎話,把別人往我家?guī)н€瞞著我。當(dāng)這是什么地方,他開的招待所嗎?
我想我臉上已經(jīng)很明顯露出不愉快的神色了。
“我沒有騙你,的確沒人來過?!绷豢谝Ф?。
“那我的鄰居是看錯了?連續(xù)兩次?”我質(zhì)問他。
“或許吧?!?/p>
或許?這是什么回答?
他低聲說了句話,像是自言自語。我往他的臉上看去,卻看不清他的表情。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很多天了。
六耳的頭微微低下去。他轉(zhuǎn)回去又看了一眼,然后站起來,走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