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畫給你的?”
“你呀,昨晚,忘啦?”六耳頭也不抬:“這可比葵花寶典還神啊,悟通這密碼就能成神吧?!?/p>
這宗“神的密碼”給我的挫折感實在太強,原本出來玩就是散心,沒想到幾杯啤酒下去嘴上就沒東西把關(guān),全倒給這小子了。這種事情讓一般人知道了,那還不出亂子?
我撥了撥頭發(fā):“小樣,一宿沒睡吧,隨便編個故事就信啦,我刷牙洗臉去了,你自己接著看吧?!?/p>
六耳滿是紅絲的眼珠子立刻朝我瞪過來,卻忽然又轉(zhuǎn)了幾轉(zhuǎn),笑道:“我就不信你醉了還能編出那么圓的故事來,再說昨晚我去了次網(wǎng)吧,馬哈巴利普蘭的新聞都查到了。還有那個網(wǎng)站上你發(fā)的求助貼。過兩天回上海我再去問問耕讀園的門童,看他還記不記得那個,那個叫什么來著,對了叫張明?!?/p>
我的臉立刻垮下來,連這都知道了:“昨晚我都說什么了?”
六耳立時來了勁,開始從馬哈巴利普蘭一路說起。
我洗完臉刷完牙,他還跟在旁邊說。
“去去,我小便?!?/p>
六耳一溜到衛(wèi)生間門外:“那天晚上夜黑風(fēng)高,你和一代奇人衛(wèi)后上了摩托艇,乘風(fēng)破浪……”
出了房門去一樓飯廳吃早飯的時候,六耳還跟著我說個不停,眼看前面走道上也去吃飯的鐵扇公主牛魔王就要和我們打招呼。
看樣子我就算沒說個十成十也有八九分,皺起鼻子狠狠出了口氣,道:“停停停,不用再說了,被別人聽見以為你腦子不正常?!?/p>
六耳伸手過來摟住我的肩:“不說也不是不行,昨晚你說那個水笙其實不是人,今晚你再給我說說水笙的故事,昨晚那個故事沒準我就忘記了?!?/p>
我悶哼一聲,把那張臭臉推開:“你倒底幾歲,我又不是你娘,每天晚上睡覺前要給你講故事,那么喜歡聽的話,有一個少女和七個男人同住森林小木屋的故事,今晚講給你聽吧。”說著快步下樓。
六耳嘿嘿一笑,屁顛屁顛地跟在我后面。
吃完早飯車就往縣城西北的寶山開去,昨天的高老莊養(yǎng)馬場也在這山上,是從另一側(cè)的山道上去的。今天的目的地,不用唐僧說,我也知道一定就是寶山頂上南天門的雙圣墓。
這里原本不是旅游區(qū),順昌決定開發(fā)寶山南天門旅游后,修了下山路,但車也沒法子一直開到山頂去,連超牛的牛師傅也沒法子。
于是唐僧舉著小旗子唱著小調(diào)領(lǐng)我們爬山去。
在我們之前還有兩個團,人數(shù)都不多。一路蜿蜒向上。
離山頂還有一段路就停下了,前兩個團的游客三三兩兩或站或蹲。唐僧讓我們等一下,跑上去看情況。不一會兒轉(zhuǎn)回來,告訴我們必須等一會兒,縣里的人把路攔住,雙圣廟暫時封了。
大家都在嘀咕,這架式是有哪位領(lǐng)導(dǎo)來參觀視察了,級別還應(yīng)該挺高的。問題這新開發(fā)的小旅游點,怎么會有頭頭腦腦感興趣?
這一等就是四十分鐘,太陽光都開始毒起來了。不單我們這幫《西游記》里的妖魔鬼怪,前兩個團的游客都從初時的小聲嘀咕變成了抱怨連天。
我拉了拉T恤下擺,抹掉頭上的細汗,抬腿往前走。我倒要看看是哪個領(lǐng)導(dǎo)有這么多閑工夫。
沒走多遠,前面山道上擺著個塑料架子攔住路,旁邊站著兩個人。
一個中年人看我走過來,伸手把我攔?。骸澳闶怯慰蛦?,現(xiàn)在不讓過去,再等一會兒?!?/p>
還要等?那要等到什么時候,太陽都很高了,等會兒更熱。我從隨身小包里把記者證拿出來遞過去。
“我是上海晨星報記者,這要等到什么時候才能進,里面……”
我還想問里面是誰,那人把記者證還給我,笑著說:“那記者啊,專程來采訪專家團的嗎,我陪你進去?!?/p>
我也不揭穿自己的游客身份,什么專家組,先進去看看也好。
跟著那人走了幾步,另一個人在后面問我:“那老師,這位也是和你一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