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延期?!?/p>
“什么 ”
“你必須讓此案延期審理,去跟法官說。”
“你他媽的在說些什么,博斯 ”
博斯和貝爾克正坐在辯護(hù)席上等著周四上午的庭審開始。他們大聲地私語著。博斯覺得貝爾克罵人的時候,他的聲音顯得很假,就好像一個六年級的學(xué)生非要硬充八年級的一樣。
“我說的是昨天那個證人,維克佐賴柯,他是對的?!?/p>
“什么是對的 ”
“那個證據(jù),貝爾克。有關(guān)第十一個受害者的證據(jù),它是合法的。丘奇沒有――”
“等一下。”貝爾克嚎了一聲。然后他又低語道:“如果你現(xiàn)在想向我坦白是你殺錯了人,那么我不想聽。博斯,現(xiàn)在不行了,已經(jīng)太晚了?!?/p>
他轉(zhuǎn)身去看他的便箋簿。
“貝爾克,該死,你給我聽著。我不是向你坦白什么。我沒有殺錯人,但是我們忽略了一些事。還有一個家伙,一共有兩個殺手。丘奇殺了九個――與我們找到的材料相符的九個。另外兩個,還有這個星期我們在混凝土里找到的這個是另一個人殺的。你得讓案子延期,直到我們弄清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這事在法庭上被扯出來,就會驚動第二個殺手,那個模仿者。他就會知道我們的調(diào)查進(jìn)度?!?/p>
貝爾克把筆扔在便箋簿上,筆從桌子上彈了一下,掉在地上。他沒有起身去撿。
“讓我來告訴你是怎么回事,博斯。根本沒有辦法暫停。即使我想,我也沒辦法――法官現(xiàn)在站在她那邊。她肯定會反對,根本就沒有商量的余地――不可能延期。所以,我根本不打算提延期的事。你得明白,博斯,這是審判?,F(xiàn)在你以為你有控制權(quán) 你根本沒法控制。你不能指望每次你需要修正你的故事的時候法庭就會延期審理……”
“你說完了沒有 ”
“是的,我說完了?!?/p>
“貝爾克,你剛才說的我都懂。但是我們得保護(hù)調(diào)查。現(xiàn)在有另外一個家伙在外面殺人。如果錢德勒把我或者埃德加推到證人席上去回答問題,那個殺手就會看出來,他就能知道我們所了解的一切。那樣的話,我們就永遠(yuǎn)都抓不到他了。你希望那樣嗎 ”
“博斯,我的責(zé)任就是打贏這場官司。如果那樣做,會危及到你的――”
“是的,但難道你不想知道真相嗎,貝爾克 我想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讓案子延期到下周,到那時我們就能查出來了。那時我們可以到這兒來把‘錢眼兒’錢德勒打個落花流水?!?/p>
博斯向后靠了靠,離他遠(yuǎn)一點兒。他已經(jīng)厭倦了跟貝爾克爭論。
“博斯,你干警察多少年了 ”貝爾克頭也沒抬地問他,“二十年了 ”
這個數(shù)字很接近,但博斯沒有回答。他知道貝爾克想說什么。
“你就是想坐在這兒跟我談?wù)嫦?nbsp;你上次看到一份真實的警察報告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你上次在搜查證申請上寫下完全的真相又是什么時候的事了 別跟我談?wù)嫦?。如果你想談?wù)嫦?,去找神父或者別的什么人吧。我不知道該去哪兒,但別來這兒。你已經(jīng)干了二十年這活兒了,你應(yīng)該知道真相與這兒的事無關(guān)。正義也與這兒無關(guān)。這是我以前在法律書上讀到的詞句?!?/p>
貝爾克把頭轉(zhuǎn)過去,從襯衣口袋里拿出另外一支筆。
“好吧,貝爾克,就算你是對的。但我可以告訴你等結(jié)果出來的時候情況將會怎樣。這事會被一點一點扯出來,結(jié)果就會變得很糟。那是錢德勒的專長。這樣的話,看起來是我殺錯了人。”
貝爾克沒有理他,繼續(xù)在小黃本上寫著什么。
“你這個傻瓜,她就是想深深地迷惑我們,讓事態(tài)朝著相反的方向發(fā)展。你一直瞧不起人家,認(rèn)為人家跟法官關(guān)系曖昧。但我們倆都明白其實就是你自己技不如人。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去跟法官要求延期?!?/p>
貝爾克站起來繞過桌子去撿那支掉在地上的筆。重新直起身子以后,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lǐng)帶和袖口,又坐下了。他盯著便箋簿,根本不看博斯,說道:“你就是怕她了,不是嗎,博斯 不想站在證人席上聽那個討厭鬼提問題。她的問題可能會揭露你的本質(zhì):一個喜歡殺人的警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