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是不想說的，”她小聲說，“但我今天把這事告訴韋斯特利時，他說我必須這么做，所以……”

“你為什么不想說了 ”埃勒里問。從瑪麗昂開始講述她的故事起，這是埃勒里初次開口。

姑娘沉默了好一會兒，終于下定了決心，說：“這個問題我還是不回答吧，奎因先生。”她說著，站了起來。

警官立刻站起了身，將姑娘送到門口，兩人沒再說什么，各想著心事。

他返身回來時，埃勒里正暗自笑著?！跋裉焓挂粯訂渭儭！彼f，“別愁眉苦臉的，爸爸。賽勒斯 弗倫奇這位老伙計的行蹤你查過了嗎 ”“噢，那件事!”警官似乎不太高興?！拔易蛲硪呀?jīng)讓約翰遜查去了，他早上交了份報告。弗倫奇確實去了達(dá)克鎮(zhèn)的惠特尼家。據(jù)說，他周一晚上九點左右，胃突然有些不舒服，當(dāng)時就回房休息了?！?/p>

“這么巧 ”埃勒里咧嘴一笑。

“嗯 ”警官皺起了眉頭?！安还茉鯓?，他總算有個交待?！?/p>

“哦，是嗎 ”埃勒里在椅子上坐下，蹺起了二郎腿?！斑@純粹是一種智力游戲，”他惡作劇般地說，“它什么都交待不了。老賽勒斯九點就回房休息了。我們假設(shè)，那天晚上，他突然想返回紐約，而且還不想讓主人知道這事。他偷偷溜出了房門，一路跋涉……打住!他一大早坐惠特尼家的車離開時，有人見過他嗎 ”

警官瞪大了眼睛。“開車送他進(jìn)城的司機肯定看到了。約翰遜說，早在其他人起床前，弗倫奇就走了。但那個司機!”

埃勒里輕輕一笑。“您是越來越有長進(jìn)了?！彼f，“司機是可以收買的，這也不是什么新鮮事……于是，我們這位高尚的反邪惡斗士悄悄溜出了屋門；他的同謀，那個司機甚至偷偷開車把他送到了車站。那時正好有趟火車到站。這個我清楚，因為三周前的周一晚上，我從布默爾家回來時坐的就是那趟車。半小時左右，車就抵達(dá)朋思車站，他正好來得及從貨倉門溜進(jìn)店里……”

“但他得在店里呆上一整夜!”警官咕噥道。

“就算是這樣吧，但那位伶俐的司機會做假證，證明他不在店里……你看這有多簡單 ”

“噢，胡扯!”警官吼道。

“我也沒說它不是，”埃勒里的雙眼閃閃發(fā)光?！暗@事值得想想。”

“簡直就是瞎編亂造!”警官又吼了一聲，父子倆同時放聲大笑?！绊槺愀嬖V你一下，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讓那幾個人來錄證詞。我在辦公室給佐恩打了電話，讓他到這兒來。我想看看他的故事和瑪麗昂所說的有無出入，另外，他昨晚十點后都干了些什么?！?/p>

埃勒里恢復(fù)了嚴(yán)肅。他疲憊地揉著額頭，似乎有些不太滿意。“聽一遍所有人的證詞可能還是明智的。不妨把佐恩太太也請來吧，我會竭力仿效斯多葛派 弟子的?！?/p>

警官打了幾個電話，朱納忙著翻電話號碼簿替他查號碼，埃勒里倒在安樂椅里，閉目養(yǎng)神……

半小時后，佐恩夫婦并肩坐在了奎因家的客廳里，兩人面對著警官。埃勒里站在遠(yuǎn)處的一個角落里，書櫥突出的一角幾乎遮住了他的身影。

佐恩夫人是個高大豐滿的女人，臉色紅潤，金燦燦的鬈發(fā)短得出奇，一雙綠眼睛冷冰冰的，配著一張大嘴。乍一看，她似乎還不到三十歲；但仔細(xì)看看，你會發(fā)現(xiàn)她的下巴和眼睛周圍都已爬滿了細(xì)密的皺紋，這使她看上去足足老了十歲。她打扮得極為時髦，舉手投足間透著股傲氣。

盡管有瑪麗昂的故事為證，但佐恩夫婦看上去卻似乎十分恩愛。佐恩先生向夫人介紹了警官，夫人以王室般的優(yōu)雅和警官寒暄了幾句；她每向佐恩說一句話，便甜蜜地附帶一句“我親愛的”。

警官老謀深算地審視了她一會兒，最終決定，還是有話直說為好。

他先轉(zhuǎn)向佐恩。“我打電話讓你來這兒，是想請你解釋一下你在周一晚上都干了些什么，這也是調(diào)查的一部分，佐恩先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