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早的時候，我打電話找德魯?卡普蘭，但他在法院。我在沃德爾與揚特那里又打了一次。他的秘書說已經(jīng)告訴他了，而且今天下午三點他可以在他的辦公室見我。不錯，她說，卡普蘭先生的辦公室有保險箱。她說話的語調(diào)讓我覺得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我打電話給莉薩?霍爾茨曼，又聽了一遍格倫的聲音。如果我非得聽從墳?zāi)估飩鱽淼穆曇?，我希望他至少能多告訴我一點訊息。所有他說的只是要我留個話。我等他說完后報上我的姓名，她立刻接了電話。我告訴她三點鐘與德魯?卡普蘭在他法院街的辦公室見面。

“你會跟我一起去嗎，馬修？”

“我已經(jīng)計劃好要去，”我說，“我想你會需要有人作伴?！?/p>

“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去，我會很緊張。”

我告訴她我兩點去找她，這樣我們會有充分的時間。我還要打個電話給TJ的尋呼機，但我不想留在沃德爾與揚特的辦公室里等他回話，我也不認(rèn)為接聽電話的女孩子會欣賞他那一句“誰找TJ？”。我走出去在路上打了電話，按了我的號碼，然后等他打來。

五分鐘過了他還沒打來，兩個想打電話的路人瞪了我?guī)籽?，我花了兩毛五打給我的旅館。我的信箱里有兩張TJ打過電話來的條子，沒有留言，只有他尋呼機的號碼。我投了另一枚錢幣打給埃萊娜，但只有她的應(yīng)答機回應(yīng)?！笆邱R修，”我說，“你在嗎？”沒人回音，我接著說：“我想今晚看到你，但事情開始忙起來。如果我及時做完，我們可以一起吃晚飯，不然我就晚一點上你那里去。等我把時間再弄清楚點后，我會立刻打電話給你?！焙孟裎疫€應(yīng)該再說什么，但我想不出來，剛好留言帶沒了，也省了我一番麻煩。

我壓住掛電話的鉤子，但一手拿著聽筒，希望TJ會打來，當(dāng)然在我打電話到旅館或埃萊娜那里時，他可能已經(jīng)打來過了，這樣他聽到的是忙音。我正在想的時候，一個身穿暗色西裝頭戴一頂扁帽的男人問我到底要不要打電話?！叭绻阆胍婚g私人辦公室，”他說，“百老匯上上下下不知有多少的空房子，多到?jīng)]法租不出去。找人談，他們會給你弄個桌椅，電話公司會給你裝你自己的電話?！?/p>

“對不起?！?/p>

“嘿，沒關(guān)系。”他說，然后丟下他自己的硬幣。

我在一個街區(qū)外的地方花了另一枚硬幣打給戒酒協(xié)會的辦公室。我問接電話的義工附近有沒有午餐時間的聚會。她要我去聯(lián)合廣場邊的一個社區(qū)中心。我到的時候他們正在念戒酒協(xié)會開場白。我坐下來待了一小時，但幾乎沒有注意到他們在說什么。我的心思全放在格倫?霍爾茨曼身上，沒空想別的。不過這仍是一個想事情的好地方，而且還有不錯的咖啡，我放在籃子里的錢也隨我的意，別人既不會期望我放更多，我不放也沒人在意。沒人建議我自己去租間辦公室，也沒人建議那個在我前兩排躺著睡著的老人去找間旅館住。

我提前幾分鐘到了霍爾茨曼的公寓大樓。這次是另外一個門房，但當(dāng)我給他莉薩?霍爾茨曼的姓名時，他跟前一個一樣滿腹疑心。我也給了他我的名字，并且告訴他我是約好來的。一經(jīng)證實，我們就成了老朋友。

我上了二十八層樓，剛一敲她就打開了門，等我一走進(jìn)去，她又立即關(guān)上。她抓住我的手臂，說她很高興見到我?！澳阍绲搅宋宸昼姡彼f，“在過去的十分鐘里，我一定看表看了有二十次?！?/p>

“你擔(dān)心？”

“從你昨天離開后我就一直在擔(dān)心。我一發(fā)現(xiàn)這筆錢后就好緊張，但等我拿給你看，我們又談過之后，這筆錢才變真實起來。我應(yīng)該讓你把它帶走?！?/p>

“為什么你想這樣做？”

“因為這筆錢，我昨晚一晚都沒睡著覺。這些錢讓我害怕。一度我覺得放在保險箱里不安全，這是第一個他們會去找的地方。”

“他們是誰？”

“我一點頭緒也沒有。我跳下床把盒子從書架搬下來藏在床底下。然后我覺得這才是他們第一個會找的地方。當(dāng)下我又認(rèn)定這筆錢非常危險，最想做的是把它給扔了。我想要打開盒子，把所有的錢丟出窗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