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案發(fā)生時,簡·基恩已經(jīng)嫁給了一個叫科溫的人,他們與死者是布魯克林的鄰居。后來她離婚搬到曼哈頓,而我的調(diào)查引導(dǎo)我到了她在里斯伯納德街的新居,在那里我們做的第一件事是開了瓶酒,一起醉倒,第二件事是上床做愛。
在我看來,這兩件事我們都配合默契,但我們還來不及多做練習(xí),她就宣布她不能再見我。她以前去過戒酒協(xié)會,她說,而現(xiàn)在她下定決心再嘗試一次,根據(jù)一般常識,你想戒酒,最好不要跟一個酗酒的人混一起。我祝她好運(yùn),把她留在了教堂地下室和高昂的口號之中。
在我還沒有意識到之前,我自己也跟著一頭撞進(jìn)那個世界,日子非常不好過。我去了幾次急診室及戒酒協(xié)會。我總是清醒幾天,然后再找一天喝酒慶祝。
一天晚上我出現(xiàn)在她門前,我想不出其他辦法能讓我不喝醉了過夜。她給我咖啡,讓我睡她沙發(fā)上。幾天后我又去她家,但這次我并沒有落得又睡沙發(fā)。
他們建議在戒酒早期最好不要太動情感,我想他們是對的。不過不知怎么的我們熬過來了,而且整整結(jié)伴了兩年。我們從沒有住在一起,但我們很親密,我在她住處過夜的時候比在家還多。她留出個抽屜給我,又在柜子里空出地方,而且越來越多人知道,如果他們在我的旅館找不到我,他們就試試簡的住處。
這樣繼續(xù)了一陣子。好好壞壞,終于大限已至,就像一輛破舊的老爺車,沒裝汽油就硬開上了路。我們沒有大吵大鬧,沒有半點(diǎn)戲劇化的情節(jié),更不是有什么不可化解的分歧,我們只是沒了汽油。
“我必須跟你談一談。”她現(xiàn)在說。
“沒問題?!?/p>
“我要請你幫忙,”她說,“但不想在電話上說。你能過來嗎?”
“當(dāng)然,”我說,“但今天晚上不行,埃萊娜和我有安排。”
“我見過埃萊娜,是不是?”
“不錯,你見過她?!币粋€星期六下午我們逛遍了蘇荷區(qū)的畫廊,在其中一個畫廊碰見簡?!皯?yīng)該是六個月以前的事?!?/p>
“比那還早。我在保拉?坎寧畫廊的魯?shù)?謝爾畫展上見到你們,那是二月底?!?/p>
“老天,有這么久嗎?我真不知道時間怎么過的。”
“是啊,”她說:“我也不知道?!?/p>
這些話就此打住。
“嗯,”我說,“今晚不行。簡,到底有多緊急?”
“有多緊急?”
“如果很重要,我可以立刻趕過來,不然就等明天.”
“明天吧?!?/p>
“你還去福賽思街星期天下午的聚會嗎?我可以在那里跟你碰面?!?/p>
“天哪,我不知道多久沒去那里了。不過,反正我不想跟你在那里碰面。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可以來我這里?!?/p>
“沒問題,你定個時間。”
“你說吧,我整天在家。”
“兩點(diǎn)鐘?”
“好,就這樣?!?/p>
掛了電話后,我坐在床邊納悶。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要我?guī)褪裁疵Γ瑸槭裁此荒茉陔娫捓镎f。我告訴自己很快就會知道,而且顯然我也不太在乎,不然現(xiàn)在我立刻趕過去也行。在我去找埃萊娜之前,并沒什么重要的事情必須得做。我打算看世界體育播出的中量級拳賽,不過沒人說這是了不起的世紀(jì)之戰(zhàn),不看也無所謂。
我再拿起電話撥了718,一名男子接的電話,我說請找托馬斯先生。他說:“呃,你說的是托馬斯先生?還是你想要找湯姆?”
我查了留言條?!笆峭旭R斯先生?!蔽艺f,“不過我的留言條不一定準(zhǔn)確,得看是誰接的電話。我叫馬修?斯卡德。有人留了兩次話,要我打這個號碼找一位托馬斯先生?!?/p>
“哦,我知道了,”他說,“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是我打電話給你的,不過他們記名字時犯了一個小錯誤。我沒說‘托馬斯’,我說‘湯姆?S’?!?/p>
“我猜我是在聚會里認(rèn)識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