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最遙遠的距離(1)

流光飛舞 作者:曬太陽的貓


自從跟了印度人曼殊,芩仲的生活一下子輕松不少,每個月有了固定收入,零工也就少打了一些。每天時間多了,工作強度低了,每個月銀行賬戶還能再添千把塊。半年下來憑空多了幾千塊,整個人的氣象立刻大大不同。

用華人陪讀社區(qū)的評論:“小芩人又能干,脾氣也好,長得也越來越帥了――怎么還不談女朋友呢?”忽然之間芩仲發(fā)現(xiàn)自己經(jīng)常被這個師兄那個師姐拉去吃飯,飯桌上總坐著一個個陌生的女孩子。有的是長發(fā)飄飄的白玫瑰,有的是熱情活潑的紅玫瑰,可是她們都不是安然。

夏天的時候老大哥又叫芩仲來吃飯。芩仲無精打采地說:“快期末了,等放了假吧?!崩洗蟾缭陔娫捓锖瘸猓骸澳闵┳右o你介紹一個姑娘呢,準時到,不,提前到?!避酥贌o可奈何,只得單刀赴會。今天的白玫瑰白白凈凈,一直垂著頭小口吃菜。

掙扎到了九點,老大哥發(fā)話:“小芩送一下吧。”芩仲責(zé)無旁貸,只能護花。今夜并沒有雨,夜風(fēng)爽朗,天上繁星點點。車子駛過市區(qū),那女孩子說:“呀,不用從高速下去。”芩仲敷衍:“對不起,這邊路不熟。”

真的不熟么?方向盤仿佛有自己的生命,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再右轉(zhuǎn)。

女孩子說:“你別擔心,我給你指路,這里左轉(zhuǎn)……不對,是左。”

芩仲沒有說話,只是把眼光朝那個熟悉的街角投過去。因為才九點半,酒吧外面人聲寂寥。斯處,斯人卻不在。車子飛速開過,熟悉的酒吧招牌轉(zhuǎn)眼消失不見。芩仲隨手打開CD機,一陣憂郁的琴聲,然后是憂郁的歌聲:

The furthest distance in the world

Is not between life and death

But when I stand in front of you

Yet you don't know that I love you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生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那女孩子奇怪道:“這歌……你也聽安然的歌?”芩仲“嗯”一聲。那女孩子繼續(xù):“那個安然,看起來冷冰冰的,誰知道竟然是那個樣子的。”芩仲忍不住,問:“哪個樣子的?”

女孩子的臉有點紅,好像有點害羞,又有點不屑:“她呀,才被鬼子甩了就又找了一個,就是材料系的呂河。我們都在賭她能安靜多久呢,女人其實還是不能太好看,太好看的誘惑太多,把持不定。過日子,還是要踏踏實實,芩師兄你說是不是?”

安然的歌聲更加憂郁:

The farthest distance in the world

Is not when plainly can not resist the yearning, yet pretending you have never been in my heart

But using one's indifferent heart

To dig an uncrossable river for the one who loves you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愛你在心口難開

而是用冷漠的心

挖掘不可穿越的鴻溝

女孩子說:“雖說她有獎學(xué)金,可是你看她那個派頭,一定是有人包她呢。我聽朋友說,她還經(jīng)常混酒吧。真是糜爛到頭了,聽說……”芩仲聽不下去,他不要看那個女孩子激動的、正義凜然的臉。他一邊拐回高速一邊問:“是從這里回高速吧?”女孩子正說得高興,一時停不下來:“……墮胎,真不要臉?!?/p>

芩仲一路上再沒說話。

晚上回到自己的公寓,芩仲坐了一會兒又沖到樓下去買了半打啤酒。剛從冰箱里取出來,涼,喝在口里卻是苦的。他把碟插到音響里,一瓶接一瓶地喝啤酒。安然的聲音在他的耳邊縈繞,帶著那姑娘身上茉莉的香。他對自己說:“芩仲,你死了這條心吧。”

這一夜失眠的人并不只是芩仲。

半夜,安然的手機響了。

鈴聲在夜色里回響,安然原本在沙發(fā)上看著案例就睡著了,醒過來要想一下才明白過來。接起來,是一個陌生的女聲:“請問呂河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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