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青說:“沈白說他盡快來?!?/p>
許嫻“嗯”了一聲。
那個問題仍然在糾纏她,仿佛一條毒蛇。“舜青,”她想,“你為什么不去西雅圖?你為什么要留下來?你到底要干什么?”她想到有些絕望,然后她就玩弄著手上的結(jié)婚戒指開始想沈白。她想他那爽朗的笑容,他雖然粗心可是偏偏肯認(rèn)真地待許嫻,許嫻慢慢地想他們在一起的日子,然后暗自對自己說,沈白真的很好,很好。
她的心突突亂跳,嗓子里仿佛很渴的樣子。醫(yī)院的天花板是一片雪一樣的白,一直盯下去讓人有眩暈的感覺,仿佛透過這片天花板就可以直接看見天堂。許嫻?jié)u漸有些困倦,所以她慢慢地睡著了,連在夢里她也在一直對自己說:“沈白真的很好很好?!?/p>
醫(yī)生蘇珊娜和大衛(wèi)反復(fù)診視過許嫻之后,給許嫻發(fā)了一張鬼畫符一樣的紙片,告訴她可以暫時回家,一有不對立刻再來。然后囑咐她,三天以后去哪里哪里做什么什么檢查,一周之后又去另外一個哪里哪里做另外一個什么什么檢查,然后還發(fā)了另外一片紙給許嫻的主治醫(yī)師,說是還有一堆推薦的檢查。
許嫻猶豫一下,沒有說自己并沒有主治大夫。沈白的公司benefit很差,所以當(dāng)初是沈白的主意,兩個人一起用學(xué)校的保險,比較便宜。不過這么一來,很多的東西都要自己另外掏錢,所以許嫻也罷沈白也罷,都沒有牙醫(yī),沒有主治醫(yī)師,也沒有問年度體檢是不是可以去做,結(jié)果兩個人就都沒做過。學(xué)校的保險要下個月才過期,所以本來兩個人說等過期了再轉(zhuǎn)用許嫻公司的,一折騰,現(xiàn)在就還是這么拖著。
藥舜青說去買,許嫻心里有點打鼓,不知道這藥保險包不包,推托說:“我自己去吧,舜青你忙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彼辞嗖环判模謭猿郑骸斑€是我去吧?”許嫻微弱地一笑:“真的不用,我一會兒有朋友過來,我們一起去就好?!边@么說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許嫻的樓下,舜青幫許嫻把東西拿下車,正要再勸兩句,忽然聽見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急急地說:“小嫻,你怎么樣了?好點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