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同強大的魔法師阿薩納特斗爭的人,阿薩納特對他做了一件沒有天理的事情。埃提厄斯,我就是那個人,他對我犯下的罪行是嚴(yán)重的?!?/p>
“嚴(yán)重?什么罪行?”他領(lǐng)著男孩穿過人群,朝前走,“來吧,我們回宮去?!?/p>
“我…我不記得了。還沒想起來?!?/p>
“嚴(yán)重的罪行,但是你想不起來了。你還沒能向我證實,你用你的這雙眼睛或其他什么眼睛見過雅典娜神像?!?/p>
男孩很困惑,盡力趕上他老師的步伐,眾多的疑團壓在他心上?!拔艺娴囊娺^。你一定要相信我。如果我們能把它挖出來,你會看到它腰上有傷疤,是我傷的它?!?/p>
“傷疤?那么你前世叫什么名字?”
小皇帝拉住他老師的手說:“我叫基克拉迪?!?/p>
埃提厄斯緊緊地拽著他,他們穿過人群,埃提厄斯越來越不耐煩,腳步越來越快。
“但是我死的時候,心里還想著要爭取我的正義,埃提厄斯,我在臨終之際大喊著。我大喊著,暴風(fēng)雨是從我嘴里出來的?!?/p>
埃提厄斯猛拉著男孩的胳膊,在擁擠的人群中穿行?!鞍ム?!埃提厄斯,你弄疼我了!”
埃提厄斯什么也沒說。
“我甚至覺得他就在這兒,埃提厄斯,就在這座城里。你會幫我嗎?埃提厄斯,會嗎?”
老師拍了拍男孩的背說:“我會幫你的,陛下。我會幫你上路的?!?/p>
那天晚上下雨了,像是眾神在為他的命運哭泣。他又夢到了暴風(fēng)雨,他偷跑到了狄奧多西城墻去看從天上劈下來的閃電。
但是他聽到的不是滾滾的雷聲,而是陣陣鼓聲。
他坐在城墻上,大雨抽打著他,從頭到腳,他聽到號角響起。他看到船上的士兵舉著火把,悄悄地渡過博斯普魯斯海峽。這次他們是誰?是保加利亞人?撒拉遜人?無所謂了。
士兵們沿城墻站好位置,弓箭手們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而每一艘拜占廷艦隊的船只也作好了戰(zhàn)斗準(zhǔn)備,船首的虹吸管也張著大口。
金號角吹響了,鐵鏈拉了起來,鐵鏈從佩拉城起,是為了保護港口而設(shè),把所有的商船都攔在了里面。埃及的香料和象牙,中國的絲綢和珠寶,北方的毛皮和琥珀,都堆在甲板上,引誘著敵人上前來。
黑暗中,小船靠近了,命令沿城墻傳達(dá)著。弓箭手們準(zhǔn)備好了火箭,艦隊從側(cè)面圍了過來。
攻擊!
閃亮的石腦油從虹吸管中噴出,吐著火舌,落在靠近的黑漆漆的小船上,只見一片火海,這是拜占廷最偉大的力量,希臘的火焰,連水也無法熄滅的火,永不會熄滅的火。
像一群被燒傷的天使,被燒焦的士兵和水手的軀體被扔到冰冷黑暗的海水中,博斯普魯斯海峽被照亮了,軀體浮上了海面,但隨即落入深深的黑暗之中,就像天邊一顆顆熄滅的星星。
大雨里走來一個士兵,把手放在男孩的肩膀上,讓他回去。“來吧,陛下,”他說,“這兒不安全,四周都有敵人?!?/p>
基克拉迪站在“紫王閣”的陰影里,等待著命運的安排。
埃提厄斯站在他面前,解開袍子,讓陰影里的人看個清楚。
“你看,我并不是真正的太監(jiān)?!?/p>
基克拉迪在想其他事,“阿薩納特?!?/p>
阿薩納特鞠了一個躬,一臉喜色?!拔艺媸軐櫲趔@,您記得我的真實名字?!?/p>
基克拉迪向他沖過去,但是那一群太監(jiān)制住了他。
“這是我釀的,我親愛的基克拉迪,我的不老藥,我就是靠它永生的。我喝了它,把精髓傳給我的后裔,所以我能繼續(xù)存在,可是你?你讓我心煩。你沒有不老藥,而你卻能像一個不死的鬼魂一樣回來纏著我。每隔幾百年,你就會回來,像太陽落山和四季交替一樣有規(guī)律,一次又一次。你到底有什么是我沒有的?”
“你很快就不會擁有一個王國了,我已經(jīng)把這辦好了?!?/p>
阿薩納特扇了他一個耳光,“你做了什么?”
基克拉迪笑了,舔了舔嘴上的血,“我已經(jīng)寫信給查理曼,他看護著我的兒子,現(xiàn)在正準(zhǔn)備宣告成立一個新的帝國,神圣羅馬帝國,它會取代你的帝國。習(xí)慣這些撒拉遜人吧,阿薩納特,因為你將只能和他們住在一起。
黑暗中傳來一聲尖利的女聲,“沒關(guān)系?!?/p>
“母親。”
皇后愛琳走過來,站在她的配偶旁,手里握里一把熾熱的匕首,是鐵匠剛剛打好的,她把匕首遞給阿薩納特,他高興地接過來。
他的母親吻了吻他的臉頰,“沒關(guān)系,我親愛的兒子。你已經(jīng)長大成人了,你的這次生命沒能構(gòu)成什么威脅,等你回來,這個世界又會重新開始轉(zhuǎn)動,你就又會像以前一樣困惑了?!?/p>
阿薩納特把火熱的匕首狠狠地刺進了基克拉迪的臉,沒有絲毫警告,殘忍無比,他轉(zhuǎn)動匕首,剜出他的雙眼。
基恩冷冷地看著自己的精子樣本,里面寫著他的命運,一本記憶,等著去播種。他把蓋蓋上,拿一張紙巾擦了擦自己。
梅格伊拉的味道仍滯留在辦公室里的空氣里,她的目的還是和以前一樣一目了然。他會成為下一個阿薩納特?她在說謊。
我們是基克拉迪。